姚通判如果想達到他的目的,首先會拉攏宋之謙,如果不成,肯定會聯合和他同流合污的官員,一起孤立宋之謙。
此話一出,宋之謙首先一愣,靜默半晌,想到自己目前處境,還總被李仲宣說中。對眼前小孩不敢輕視,於是就問,“小仙童,可否說的詳細些?有什麼可以化解的辦法嗎?”
李仲宣高深莫測地道:“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道不同,則不相爲謀,各從其志。爲官者,有人爲名,有人爲財;有人爲民,有人爲己。青史留名,爲民請願者,勢必會斷人財路,而爲己爲財者,則有如殺己父母,水火不能相容。故,小子有言相贈:認清小人,保持距離;時刻提防,借力打力。”
宋之謙若有所思,喃喃自語:“時刻提防,借力打力。”
劉海叟驚愕地看着李仲宣,這小子真不簡單,比我分析的還要清楚,看來,有機會還要跟他好好研討研討。
這時候,管家走了進來,躬身道:“老爺,各位貴客,飯菜已經備好。”
宋之謙站了起來,“二位仙長,這位小仙童。今天辛苦了,在下略備薄酒數觴,瘦菜幾碟,聊表敬意,請至客廳再敘。”
來到客廳,宋之謙親自酌酒,問起三人從何而來,又去何處?張無夢告訴他準備去青城參加丹道大會。宋之謙不無羨慕地道:“可惜身不由己,不然,若能投身二位仙長門下,過閒雲野鶴的生活,心無旁騖,瀟灑自在,真是人生樂事。不過,現在去四川,路途不好走。上游正在戰爭,不能過去,只能另尋它途。”
李仲宣接過話題,“我們在找另外一條通途時,不小心惹上了一件麻煩事。”
宋之謙趁着酒興,對李仲宣道:“在這江陵地盤,有什麼事情,弟子自信還能解決。”
李仲宣就把碼頭那幫山民,正被飛龍幫欺壓,並且打傷人命的事情,說了出來。又把張樂,秦望在長樂賭坊贏錢之後,龍寒兵想賴賬,引起衝突,但是,官差偏袒飛龍幫,正在搜捕張樂秦望二人之事告訴他。
宋之謙越聽越生氣,眉頭緊蹙,最後怒不可遏,擊箸而道:“郎朗乾坤,竟有如此宵小奸徒,欺行霸市,草菅人命。您們放心,讓那些山民,把狀紙寫好,只要有理有據,呈上衙門。我來親自審理,給他們一個公平的判斷。而對於另外那兩位朋友,請他們放心,官差這邊,我馬上讓他們停止緝拿。”
說到這裏,喚過身邊侍立的管家,對他囑咐幾句。
管家匆匆而去。
這個時候,一個丫鬟過來稟報,“老爺,我們剛纔給老夫人洗了身體,塗了膏藥,按了摩,泡了腳,老夫人已經清醒多了,不再喊痛了,還吃了些東西。”
宋之謙一聽大喜,站了起來,對着三人,恭恭敬敬的躬身拜謝。
吃了飯之後,宋之謙再次向李仲宣保證,剛纔所說的事情,一定辦妥無誤。
走了一段路程,劉海叟吹着鬍子對李仲宣道:“你這小子,真是詭計多端,又愛多管閒事,竟把我們也扯了進來。”
李仲宣嘿嘿笑道:“我知道兩位師傅仁義俠心,這件事情,任誰碰上,都不會置身不管。既然碰上了,也是一種緣分,仙道貴生,無量度人,行善積德,積德成仙。”
張無夢,劉海叟聽李仲宣如此狡辯,忍俊不禁。
“兩位師傅,還是到我們那裏去住吧!去道觀找您們,一點也不方便,今天,就花了我們兩千貫。這麼多錢,可以給二位師傅開總統套房了。”李仲宣打趣道。
“什麼是總統套房?”
“就是招待皇帝住的房間。”
……
三個人回到了客棧,只有秦望在家。
“聽說剛纔,飛龍幫又來人到碼頭鬧事,張樂過去探聽消息去了。”秦望回答。
“這個飛龍幫,真是得寸進尺。”李仲宣氣憤道,接着把在宋知府家裏的事情告訴秦望。
“現在,有兩位前輩坐鎮,又有知府大人的支持,洞庭幫在這裏能夠立足了。”秦望高興道。
“我們不會牽扯到這些幫派紛爭的,有治病救人的事情,我們可以幫忙。如果不是因爲韓師弟的關係,連這小子的安危,我都懶得去管。這小子人小鬼大,一不小心,就入了他的圈套。”劉海叟看着李仲宣氣鼓鼓地道。
李仲宣對着劉海叟嘻皮笑臉道:“兩位師傅,能把小子的安危,放在心上,小子給兩位師傅道謝了。等韓兄過來,我一定把這段時間。兩位師傅對我的照顧,詳細地告訴他。”
“張樂回來了。”
秦望走到窗戶邊,朝外面看去。
只見張樂帶着施一彪,後面跟着幾個壯漢。
進門之後,張樂看見李仲宣回來,居然張無夢,劉海叟也在,萬分歡喜。
李仲宣眼見張樂準備向兩位前輩施禮,怕他一時嘴快,說出張無夢,劉海叟身份。立刻攔在張無夢前面道:“”這兩位老人,去巴州投親,因年邁老弱,受友人所託,跟我們同行。我和秦望擅作主張,已經答應,到時候,找到船隻,大家一起出發。”
張樂一聽,馬上領會李仲宣的意思,點頭道:“好!剛纔,到了碼頭,發現飛龍幫的人,正被施一彪他們趕的狼狽不堪地逃跑。”
“哦,這次怎麼這麼生猛?來了救兵了?”秦望道。
張樂笑道:“秦兄一猜就對,施叔,這件事情還是你來說吧。”
施一彪洋溢着興奮的表情。吧咂了下嘴脣,道:“剛纔打的真是痛快,好久沒有這麼揚眉吐氣了。還真虧了梅老三帶回來的兩個高手,一個是他的師叔,江湖人稱:梅山猴怪古不笑,手中鐵尺專刺奇經八脈,點穴功夫天下無雙;第二個是溪州蠻王王子巴洛,天生神力,有萬夫不當之勇。這兩個人,一個準備是用來對付龍騰。一個是用來對付熊武的。沒想到今天龍騰沒來,只來了熊武和二個堂主,六個香主,這些蝦兵蟹將過來,把他們打的落花流水,屁滾尿流。”
“現在,賀老大的傷勢也快痊癒,老四黃玉林也正好送貨回來,所以,今晚想請幾位貴客一起過去,大家慶賀一番。”
“聽說辰州的酸菜,米酒,風味獨特,不知今晚可有機會品嚐?”一旁的劉海叟忽然道。
“這位老伯大可放心,各式各樣的酸菜,酸辣魚,豆腐,鴨子,都是家鄉帶過來的特產,高梁米酒,糯米甜酒,任君享用。”
劉海叟眼晴發光,自作主張道:“時間不早了,那我們就趕快去吧!”
張樂,李仲宣相視一笑。這個老頭,平時一副得道高人的模樣,現在,哪有一點世外高人的風範。再看張無夢,到底是研習丹道的,總是一副雲淡風輕,與世無爭的神仙氣質。
……
禹王宮,四面的圍牆有兩丈多高。前面是一個佔地三百多平方米的廣場,如今左右兩邊搭好一排綵棚,有許多男丁,婦女正在裏面張羅着飯菜,空氣中瀰漫着一股肉香的氣味。
從廣場中間過來,正面是一座石拱門牌坊式的建築,踏着十多級的石階,便到它的大門口,仰首便看到“禹王宮”三顆豎寫的醒目大字。拱門上下左右塑有許多泥像;大門兩旁是一對猙獰的蹲獅。
走進宮殿裏面,迎面有一個高臺,已經擺好兩個大桌,其中一個桌子,有幾個人正坐在那裏喝茶,喫點心。高臺的後面兩側,用木板隔有寬敞的耳房,中間有過道相通。高臺下面的平地,地面青石鋪就。
現在,數十個壯丁正在安排幾間耳房,下面平地的桌凳。
看見施一彪帶着李仲宣幾人進來,那一桌的幾個人立即站了起來,只有一個乾瘦的老頭紋絲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