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仲宣等人也已進城,正在等待他們。
秦望,張樂你一句,我一句,把今天發生的情況告訴李仲宣。
聽到星子山的人都已經安全離去,對於秦望,張樂的表現,李仲宣大加讚賞,兩個人已經慢慢成長起來,許多事情可以獨當一面了。
“明天上午,張樂去祭拜伯父,這裏的事情就差不多完成了,我們就要離開這裏,繼續去渝州。”
“但是,趙守信明天怎麼對付?”張樂問。
“現在廖超已死,楊乾受傷。明天你去祭祀的時候,肯定只有趙守信親自動手了,到時候,不怕他不暴露。”
李仲宣把他的計劃說了出來。
李仲宣最後又說:“郎州這裏,萬小寶已經收服過來。以後,江陵,郎州,星子山,這一條線路的聯繫,就由施一彪負責。”
施一彪躬身應命。
“大家今天累了,早點休息。”
第二天,張樂沐浴淨身,衣着乾淨整齊,買好香燭紙錢,水果鮮花,酒水肉食,和施一彪帶着幾個隨從出了城。
沅江碼頭又恢復了以前的秩序,坐渡船過江之後,上了德山,因爲此處常有老虎出沒,所以人跡罕至,一路上也沒有遇見什麼行人。
到了墳墓所在,張樂安排人整理墓穴附近的雜草樹木,並把水果鮮花三牲擺好,香燭點上。
不久,何奇也帶了祭祀物品過來。
就在大家準備祭祀的時候。施一彪輕聲道:“趙守信過來了。”
張樂一看,只見趙守信兩手空空,後面跟着二三十個手下。
施一彪不禁冷冷的問:“趙將軍,今天既然是主公的祭日,爲何空手而來?”
趙守信看了一眼墳墓前面的人,哈哈笑道:“人都來齊了沒有?就只有這些人嗎?”
何奇一看情況不對,不禁問道:“趙守信,你這話什麼意思?”
趙守信手一揮,那些手下一下子把這些人圍了起來。
他看着張樂,陰陽怪氣地道:“我還以爲能夠多釣幾條魚上來,誰知道仍然才這一條魚。”
施一彪怒目圓睜,指着趙守信罵道:“你這個叛徒。”
“亂世中,識時務者爲俊傑!這條計謀是楊公子所設,不然,一年前,你們以爲那麼容易可以逃走?如果不是故意讓你們把張文表的屍骨偷出來埋在這裏,今天怎麼能夠把他兒子引出來?”趙守信得意洋洋地道。
說完,他一指張樂,“還不束手就擒?還需要我們動手嗎?”
張樂譏笑道:“你不覺得自己像個小丑嗎?”
趙守信臉色一變,望了望四周,試探道:“哦……難道你們還有埋伏?還有救兵不成?”
張樂環抱雙臂,悠悠道:“廖超今天怎麼沒有陪你來?楊乾怎麼也不見?等一下你就可以去陪廖超了。”
“昨天的事情是你們乾的?”趙守信驚叫起來。
“現在知道太晚了,就在等你原形畢露,你還自作聰明,其實,你做的事情我們早已知道。”
“先把你拿下再說!都給我上!”趙守信怒吼一聲,撲向張樂。
樹林中又響起嘩啦啦的聲音,一下子又涌出了百多個官兵,捕快。
“就算你有幫手,今天你也在劫難逃。”
施一彪,何奇雙雙衝上前來,準備攔在張樂面前,擋住趙守信。
“你們不用管我,帶領手下去對付那些官兵。”
張樂身子飛快一動,從施一標,何奇身前穿過,毫不畏懼地迎向趙守信。
趙守信和張樂交手十多招之後,終於放下心來,輕蔑地道:“我還以爲你躲了一年,遇上高人,學了什麼絕世武功,原來也不過如此。”
“本來想和你練練手,既然你這麼急着去找廖超,那麼我就早點送你去吧!”
張樂冷冷道。
“大言不慚!我倒要看你還有什麼拿手絕招未施出來。”
趙守信大吼一聲,欺身而上。
張樂後退一步,手從背後腰間突然掏出一根黑乎乎的鐵管對着趙守信。
“難道是暗器?”
掌聲響起,秦望,巴洛,悠哉悠哉地從樹林裏走了出來。
“這些人交給你了!”秦望皺眉看着那些官兵,捕快,對巴洛道。
“都是些蝦兵蟹將,既然你不願殺生,那麼我也不用兵器。且看我的黑虎拳!”巴洛縱身跳出,衝進那些捕快之中,只見他施展一對鐵拳,龍騰虎躍,精神飽滿,拳拳剛勁,再加上他身材健碩,就像一頭兇猛的老虎。
趙守信還在地上掙扎,他艱難地擡起頭,問張樂:“你……用的是什麼……暗器?”
張樂瀟灑地吹了吹槍管上的黑煙,嘿嘿笑道:“就讓你做個明白鬼,免得你死不暝目,這叫手槍。”
秦望走到張樂身邊,趙守信黯淡的眼神突然一亮,“你……你……廖超原來是……死在你手裏。”
“沒錯!現在你全部弄清楚了,可以去和他有伴了。”
“我……我……”趙守信終於死了。
趙守信一死,那些被他帶來的手下也開始慌張。
“趙守信背叛主子,死有餘辜。你等不相干者,放下武器,抱頭蹲在地上,給你們生路,自行離去。如有不知死活者,仍然負隅頑抗,格殺勿論!”秦望眼露兇光,大聲道。
轉眼之間,那些人一個個把手上武器扔在地上,老老實實地抱頭蹲着,一動不動。
張樂當着這些人的面,祭祀完父親。然後,何奇,施一彪也上前祭拜。
做完這些事情之後,把那些人全部放了。
等到那些人離開,張樂問秦望,“公子呢?”
“和兩位前輩在山上寺廟裏,我們現在也上去。”
乾明寺裏,法善和尚正在陪張無夢,劉海叟飲茶,李仲宣則閒着無事,在寺廟裏到處看看。
當他走出大殿,來到後院,從一間禪房忽然傳來吟誦聲音:他年倘遂平生志,來著霞衣侍玉皇。
李仲宣喑覺奇怪,空門之中,竟然還有誰塵緣未了,六根不淨,在這感嘆生不逢時?
李仲宣循着聲音走了過去,一間禪房裏,一個身穿衲衣的和尚,正背對他,手裏拿着毛筆,剛剛寫完一副書法。
李仲宣的腳步聲把他驚動,他回過頭來,只見他眼中精光一閃而逝,臉上有一道疤痕,三十多歲。
“阿彌陀佛!請問檀越有何貴幹?”和尚放下狼毫,雙手合什,態度和藹。
“大師有禮,打擾了!”李仲宣合什回禮,法字跡,只覺得這種字體非常熟悉,再看上面所寫:
山翠參差水渺茫,
秦人昔在楚封疆。
當時避世乾坤窄,
此地安家日月長。
草色幾經壇杏老,
巖花猶帶澗桃香。
他年倘遂平生志,
來著霞衣侍玉皇。
“好詩!好字!”李仲宣情不自禁讚賞道。
“詩是好詩,可惜不是貧僧所作。”和尚苦笑道。
“這字字體秀麗,筆力遒勁,具‘顏柳之風’,神采奕奕,又有從‘尚法’向‘尚意’轉換之脈絡。”
和尚眼睛一亮,但嘴上卻道:“檀越謬讚,無爲愧不敢當。”
李仲宣此時終於想起,難怪這字體這麼面熟,原來是溪州銅柱字體。記得自己未穿越的時候,曾經到過永順芙蓉鎮旅遊,參觀了著名的溪州銅柱,上面的銘文字體和眼前所見詩文字體,非常神以。記得那時聽解說講述,那上面的字是五代文學家李弘皋寫的。
“原來大師法號無爲。不過,大師怎麼能夠摩仿李弘皋的手跡呢?”李仲宣覺得有些奇怪,雖然李弘皋是當然書法大家,但是,在這偏僻破敗的山寺,當時的條件,不可能會流傳這麼廣呀!
“誰是李弘皋?檀越在說什麼,貧僧不懂。”無爲眼神閃過一絲慌亂,語氣急促道。
這是什麼鬼?這和尚想隱瞞什麼?李仲宣疑竇叢生。
“小施主剛纔還在這裏,你……你們怎麼橫衝直撞。”
“公子,您在哪裏?”
這是秦望的聲音。
李仲宣走出禪房,只見秦望,張樂等人急衝衝地走進後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