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望月樓，便見浮萍已經等着了。
玉芝蘭沒有心思與其爭辯些什麼，便徑自走開。
可浮萍卻悠悠的開口道：“這下可以收拾好你的心思了，她不會回來了。”
玉芝蘭停頓了一下，並未回覆她，也未曾理她。
“風塵之人，就不要做那些天真的夢了。”浮萍從主椅上起身，“就算她想回來，她的父母可都不是什麼好對付的角色，你這樣的身份，沒被弄死，就已經是萬幸了。”
玉芝蘭不願再與她糾纏，直接加快步子離開了。
浮萍仍舊再後頭喊着：“今日唱曲兒之事，我就暫且壓下了，你自己好好想想，認清自己的身份！”
而後又小聲的，像是自嘲般的含糊一句：“別像我當初一樣。”
……
幾經輾轉，風塵僕僕，李北笙可算是到了京城。
王府上下皆是歡喜，於入門的圓子裏夾道相迎。
李北笙扶起一直照料她的乳母：“乳孃瘦了。”
乳母抹了抹眼角的淚水：“世子好，奴婢就好。”
李北笙囑咐了幾句休息，就問起了母妃。
這下可讓乳母哭的愈發慘了：“世子還是自己去瞧瞧吧。”
李北笙心下不好，趕緊趕去了母妃的院子。
但一路跑到了院外，卻又停了下來，躊躇了幾步，理了理衣冠再走了進去。
一入室內便問道了濃重的藥味，這都是很熟悉的味道。
母妃生她的時候，早產，據說是很不容易，五六個太醫共同會診，好不容易纔生下她。
後來，母妃身體便一直不大好了，用藥調養着。
雖說自己很少來這裏拜見母妃，但每次一來便能聞到這藥味。
也正是如此，自己總希望可以努力努力再努力一點，達到母妃的要求，讓她更喜歡自己。
“兒臣給母妃請安。”
母親略微虛弱的聲音從內傳來：“見過那個女人了，她怎麼樣了？”
李北笙跪着回話：“她……已經沒了。”
母親突然笑出了聲：“她沒的好啊，她活該沒。咳咳……”
母妃的陪嫁劉姑姑，趕緊給順順氣：“王妃現在的情況，不宜說太多話啊。”
晟王妃一下子拂開了她的手：“我現在是什麼情況，我自己還能不知道嗎？本就沒了多少日子可活，還不讓我把想說的話都說了嗎？”
“明明都是一母所生，爲什麼妹妹卻能獨享尊寵，而我卻只是個奴才？”
“爲什麼妹妹有所愛之人，母親卻能讓她勇敢追尋，而我只能被迫嫁給晟王，明明我……”
劉姑姑趕緊攔住她：“王妃今日多言了。”
王妃苦笑一下，多言嗎？
他已經去了，這世間還有什麼值得她留戀的呢？
劉姑姑出言提醒道：“王妃，世子還跪着呢。”
李北笙聽着母親的控訴，雖不能感同身受，但一時間好似可以理解母親。
“知道……母妃爲什麼讓你跪着嗎？”
“兒子愚昧。”
“是啊，你是愚昧。”王妃坐起了身子，“母妃花了那麼多精力教導你，不是爲了讓你當個捕快，找個小倌的！”
李北笙立直上半身：“母親，他是我妻子！”
王妃輕笑了兩聲：“呵呵，沒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沒有這世子妃的印章，他怎麼可能是你的妻子。”
“我晟王府的世子妃，他不配，皇帝賜的那個顧氏也不配，你若是不喜歡，母親便讓她意外去了，給你另找顯赫門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