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塵瀰漫，沈長安也忍不住咳嗽了一聲。
方纔衝下來的時候太急，根本沒有能夠來得及調整自己的衝入方向，一下子滑落下來，不小心吸了一大口的煙塵。
他站起身來，看向四周，其他三個人就在他的身邊，沒有跌出去太遠。
沈長安微微鬆了口氣，擡頭一看，第一眼便被直接鎮住。
就在他的眼前，一團和獸皮古書之上描繪得一模一樣的生物扭曲蠕動着身軀，其本身就是蛇蟲鼠蟻四者的縫合！
而這種縫合的方式，更是詭異莫名，這些怪物的身軀，居然彼此粘合在了一起！它們的血肉糾纏，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怎麼看都邪門無比！
一隻蛇的尾巴上是一個老鼠的頭，而在這老鼠的頭顱之上，還有着一隻毒蜘蛛，其左手伸出了條條蜈蚣的足，右手又有着蠍子的尾巴。
而這，僅僅只是這怪物的其中一角，其龐雜的身軀更是無數扭曲蠕動的邪異東西。沈長安看上了一眼，便已經是頭皮發麻，任憑他如何想象，都想象不到這東西居然會如此的醜惡。
“你們……終於來了……”
淵發出難聽的聲音，身上各處的古怪眼珠子掃視過來，一時間竟然有着幾十隻眼眸盯着沈長安，讓他渾身泛起一層雞皮疙瘩。
“你，你知道我們？”沈長安疑惑道。
“呵……呵……”淵的聲音又慢又噁心，它的發聲器官並非是口腔，而是以身軀的蠕動，擠出來的聲音。那聲音聽上去黏滑，噁心，一度讓沈長安感覺想吐。
“你……很聰明……猜一猜……給你，個……提示……珍寶，商人……”
沈長安渾身寒毛驟然倒立，他之前進城的時候，便說過自己是珍寶商人，來方城是販賣珠寶的。然而，這個說法只有城門守衛和鄭欣知道而已。
鄭欣自然不可能是淵的人，這般想來的話，城門守衛是淵的人可能性不小。但城門守衛僅僅只知道沈長安是珍寶商人，此後再也沒有和沈長安碰個面，淵不可能因爲自己是個珠寶商人就盯上自己。
比起城門守衛，實際上還有着另外一個更加合理的解釋。
螞蟻！
沈長安之前光是想到避暑山莊是在螞蟻的監控之中，但是現在想來的話，恐怕不只是避暑山莊，實際上，整個方城都是在螞蟻的監控之下。
螞蟻這種小東西，在信息傳遞之上有着自己的一套傳送方式。如果是依靠螞蟻來監控整個方城的話，那整個方城，其實都一直是在淵的監視之中的。
這麼說來的話……
沈長安看向了李青青，快速地說道：“李青青，你們白蓮教誘惑方思憶的時候，是在什麼地方？”
李青青聽不到珍寶商人是什麼意思，還沒有如沈長安一般思索出答案，此刻聞言也是大惑不解。
只是她深知沈長安不會在這種關鍵的時刻無的放矢，立刻說道：“方思憶輕易不離開方城，我們自然是在方城行動的。”
“糟了……”
沈長安頓時大叫不好，立刻說道：“李青青，這下出大麻煩了，方城的一舉一動都在這怪物的監控之下，我們的行動和祕密都已經暴露了。剛纔封閉了通道的行爲，只怕也是它做的！”
此時，淵卻是開口說道：“哼，白蓮教的人……你們在方城修成了不久過後，便已經想過要掠奪我的力量。只可惜，你們的實力可不怎麼樣！”
“呵，胡吹大氣，若是方城真的在你的監視之下，你爲何不直接出手殺了我們？”李青青不信地說道。
淵露出了默然之色，冷冷地說道：“爲何不出手殺了你們，自然是因爲我的本體被困在了這裏，無法動手啊。如果只是依靠那些分身的話，哪怕是數量再多，你們想要逃出去，也是輕鬆的事情吧。”
衆人沉默了下來，如果淵的話語屬實，那他們就是傻乎乎的親自送上門來了！
“等一下，分身，你是說……”沈長安的眼眸忽而瞪大，心中忽而一跳。
“哦，你在想之前派去方思成家中的那個老鼠是否是我？呵呵，你猜對了，那個就是我。怎麼樣？它是不是勾起了你的怒火，讓你怒不可遏，想要衝上這裏來，一口氣將我殺掉？”
沈長安臉色一片鐵青，他萬萬想不到，之前遇到的那頭老鼠居然是淵故意釋放而來的！
“她們母子二人呢？”沈長安冷聲說道。
淵龐大的軀體蠕動了一下，發出了一陣噁心雜音，隨後那聲音清楚了起來：“不要……別殺我的兒子！”
“求求你，放過我孩子……求求你！”
“放過他，啊，放過他……”
“娘！”
一段段聲音被釋放出來，淵那詭異的發聲能力竟然能夠模仿出其他人的聲音。它學得惟妙惟肖，一點都聽不到它自己說話之時的那股子黏滑噁心的聲音，反而很像是人類的聲音。
“如何？我學的還算好嗎？”淵平靜地說完，又回到了自己那噁心的聲音，向着沈長安詢問道。
“畜生！”
沈長安的心臟幾乎要炸裂開來，他的眼神含煞，瘋狂的殺念從靈魂深處爬出來，非要將眼前的怪物置之於死地不可！
“呵呵呵……凌霄道長，你說錯了，我不是畜生，我是人類，你們纔是畜生。”
它的話音落下，沈長安卻早就已經不聽，腳下一踏，身軀已經如同出膛炮彈一般激射而出，手中合金長棍緊握，縱身一躍，揮出了全身的力氣！
砰！
一條巨大的蛇尾忽而抽打過來，沈長安身在半空之中，無法控制住自己的身形，頓時被一尾巴抽打飛出，直接撞在了這石窟的牆壁之上。
“哇！”
一大口鮮血從沈長安的口中吐出，他的臉色略有些發白，顯然已經受了不輕的傷勢。
“沈道長！”
王嶽心中焦急，拔出自己的佩劍，又從懷裏掏出一面八卦盤，朝着淵迎了上去。
一旁的李青青暗叫不好，然而現在她的退路已無，不拼命也別無他法，只能夠同樣取出武器，和王嶽一同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