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不敢斷言,但事出蹊蹺,在下不得不做出相應判斷。”志鳴感覺這事沒這麼簡單。
“君之意,司馬懿想借機對朕下手?”獻帝明白了。
“未必是真的刺殺,也許只想做一場戲給陛下看。人心難測,勸陛下小心爲上。”志鳴乾脆直說了。
“萬一假戲真做,朕豈不是深陷危機了?”獻帝從自身立場想得更深。
“放心,在下一定捨命保護陛下的安全!”志鳴絕不能讓司馬懿得逞。
“無名俠,你打算如何保護朕?”獻帝聽了這話大爲寬心,他亟需一位有勇有謀之士站在自己這邊,畢竟人心隔肚皮,難辨真心假意。
“在下自有辦法。陛下請安歇,在下先告退了。還請不要外泄我們之間的對話內容。”志鳴抱拳說。
獻帝苦笑道:“以前冰姬在時,尚可找個人談心;如今朕可是名副其實的孤家寡人了,能找誰聊天呢?”
看着天子落寞的神情,志鳴感同身受地說:“陛下歷經無數劫難,見證了大漢的興起與衰落,相信上天不會放棄陛下的。”
獻帝輕頷龍首,不再多言。志鳴也不再說話,默然離去,他打算去阻止天風進入皇城。
天風身着錦袍、頭戴玉冠,剛來到午門外,便遇上了黃門侍郎衛臻。
衛臻簡述了今天發生的大事,並當面宣讀了聖旨。
“儀式要延遲?”天風接完聖旨後,起身問。
“聖旨裏說得很清楚了,將軍請回去靜待消息吧。”衛臻擡手送客。
“不可能!聖上絕不會這樣做,除非……”天風忽然想到了什麼,問,“中午有人私下面聖了?”
“這個本官就不清楚了。都城出了這麼多事,將軍非但不聞不問,還有心情接受賜爵,真令晚輩大開眼界啊!娘娘走了之後,陛下傷心過度,龍體欠安,正在寢宮安歇,將軍請勿打擾,還是回去等待通知吧。”衛臻二次送客。
“等待通知?哼,我要進去還不是易如反掌!”天風暗忖着,忍住火氣說,“我天風雖一介武夫,但絕非麻木無情之人;再說了,今天的都城保衛戰,白虎隊犧牲了多少人馬,我心裏一清二楚,可有一句怨言?只不過在拜授儀式這件事上,我頗有異議,畢竟籌備已久,不能說延遲就延遲。請衛侍郎回宮後轉告聖上,就說本官表示不解,請聖上親自出來解釋。”
“你…大膽!竟敢藐視聖威!”衛臻諒其不敢亂來,便對左右說,“來人,送天風將軍出城!”
幾名禁衛軍戰戰兢兢地圍了上來,不敢動手。他們都知道天風是準丞相,不敢得罪,何況其武力衆所周知。
“衛侍郎,可別犯渾了。”天風冷笑一聲,準備一招送他去見佛祖。
突然,一道黑影閃過天際,一個蒙面人落在天風身後不遠處。
雖不見容貌,但天風憑氣息感覺出來了,說:“是你啊,我就知道你會從中作梗。縱觀天下,能阻止我當上丞相的,也只有你了。”
“不,你過獎了。能阻止你上位的人比比皆是,只不過他們比較保守,不像我這般直接。”志鳴爲了不暴露身份,只好蒙着臉,卻忽略了天風可以通過氣息來感應對方。
衛臻被這一幕嚇呆了,皇城本應是固若金湯之地,連蒼蠅也飛不進一隻,如今卻成了一個開放園地,任何人都可以隨意進出。
禁衛軍依然不敢妄動,且不說其他,他們並不習慣一個黃門侍郎對自己發號施令。從體制上來講,禁衛軍只聽命於衛尉、衛士令等武將,黃門侍郎充其量也只不過是天子的“傳話筒”。
“怎麼?你們……”衛臻見士兵無動於衷,一時無措。
“這是我與天風之間的私人恩怨,與諸位無關,請回!”志鳴也送客了。
衛臻正愁找不到臺階下,見對方給了臺階,趕緊說:“天風將軍請速離開皇城,我等先回宮覆命了。”
衆人離去後,天風不無佩服地說:“你真厲害啊,一句話就把他們趕跑了。怎麼,想找我單挑?告訴你,今天有所不便,改日奉陪到底!”
“放心,我今天並非找你一決生死,只想和你談談心。”志鳴見周邊沒人了,摘下面罩說。
“談心?我們有何可談?”天風雙手一攤。
“當然有了。這樣說吧,你覺得你繼任丞相後,皇上會給你下的第一道諭旨是什麼?”志鳴有意試探道。
“不如打開天窗說亮話吧。你究竟想表達什麼?”天風不喜歡拐彎抹角。
“據我所知,曹操目前屯兵壽春,遲遲未班師回朝,可知爲何?”
“爲了守住荊北地區。”天風早已派人調查過了。
“對,但也只是其一;其二,是爲了避開與涼州軍正面衝突。”
“此話怎講?”天風略知一二,卻故作不知。
“因其知道,白虎隊一定會竭盡全力把守都城,對吧?”志鳴故弄玄虛。
“都城一直是由白虎隊與曹軍、皇城軍聯合把守的。”天風更正其語誤。
“話是沒錯,但駐守都城的曹軍並不多,對吧?而且大部分是從洛陽一線退回的。曹操想,既然有白虎隊在,曹軍何必竭盡全力?事實上,他並沒有將固守都城一事放在心上,或者說中途改變策略了。”志鳴不顧邏輯地分析。
“怎麼可能?許都可是他的老巢。”天風不以爲然。
“沒錯,但他還有一個老巢在鄴城。曹操早有預感,丞相之位遲早不保,所以從戰略上放棄許都了。戰略重心既已轉移,就沒必要在都城保衛戰中耗費太多兵力。與其作無謂之爭,不如轉移陣地,爲東山再起做好準備。”志鳴繼續胡說八道,擾亂視線。
“倘若放棄許都,他有何打算?”天風半信半疑。
“他目前的主要目的有兩個:一,保存實力,守住荊北地區;二,將部分兵力轉移到鄴城。當然,最重要的還是第一條,鄴城也會逐步增加兵力。”志鳴儼然已做過詳細調查,實際上大部分爲臆測之詞。
“有何依據?”天風還是不敢輕信,畢竟這不太像曹操的格局。
“雖無依據,但你能否解釋,曹操爲何一直留在壽春,遲遲未歸?我們一直以爲他會全速趕回,事實恰好相反。若只爲了守住荊北,他本人完全可以回來,何必躲在壽春休養生息?之前的喪屍之亂他應該早知道了,赤壁之戰後卻依然不歸,難道就不怕老巢‘長蟲子’?”志鳴說了一些不知所以然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