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當這東西不存在吧,反正也不會有人發現。
卻這時,一陣呼喚自己的聲音傳來,衛君凡連忙奔出去,看到那日在滅魔司看到的藍階滅魔使林澤旭帶着幾個滅魔使下來了。
“衛兄弟,你沒事吧?”
“沒事!”衛君凡有些疲累,道:“剛剛我在這暗室中與一個還有意識的邪祟惡戰,卻被那邪祟跑了,你們有堵住她麼?”
“衛兄弟說的是那個邪靈?”林澤旭顯得有些歉意,恨恨道:“這邪靈非常厲害,週四平也攔不住她,而且反而因爲分心,朱勤守也被人暗殺了!”
林澤旭也是非常奇怪,週四平知行四品,連他都抵擋不住的邪靈,竟然被衛君凡殺得那樣狼狽,他倒沒想過衛君凡武道已經很強大,只是覺得衛君凡果然不愧是文道天才,文道之氣強橫無比。
“讓她跑了?朱勤守也被殺了?”衛君凡有些失望,這意味着有些線索到這裏就斷了。
“這些後事,我們回滅魔司商量吧!”林澤旭掃視了一下週圍,然後朝身後一個身着神殿法師袍子的中年男子道:“黃神使,有勞了!”
這黃神使正是現在滅魔司少有的幾個神通者之意,他顯得有些傲慢,口中吟唱着誰都聽不懂的咒語,高舉手中法杖。
衛君凡也是第一次看神通者施法,只見一縷縷神道光輝在黃神使身上發出,整個暗室和地牢中殘餘的一些邪氣,都被盪滌的乾乾淨淨。黃神使又用法杖在那些盛放藥物的器皿上輪番點了點,然後才一幅世外高人般朝林澤旭道:“林統領,可以了!”
林澤旭點點頭,招呼手下,“把這些全都帶回去!”
出了這枯井之後,衛君凡發現滅魔司來的人還不少,而朱勤守的屍體也被白布蓋了起來,而朱家的男女老少也被滅魔司控制住。
堂堂朝廷官員,竟然在家中豢養邪祟,而且還與其他組織有勾結,這是個十足的大案。
衛君凡隨着林澤旭和週四平到滅魔司,他們三人分別向葉乘風彙報所見所聞,衛君凡將自己煉化瑪雅之花的事情給隱瞞了。而他也得知自己在下井之後,朱勤守便喚來同謀,週四平苦苦堅持,但那田娥從井下出來後,他首尾不顧,朱勤守被殺了,而林澤旭帶着滅魔司衆人來後,田娥和暗殺朱勤守的人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葉乘風朝着衛君凡微微笑問道:“君凡,你認爲現在嫌疑最大的是榮華伯?”
衛君凡點頭,道:“奚輕羅被朱勤守送到刑部,最後卻落到了乞兒盟的手上,榮華伯不說與邪祟勾連,但至少與乞兒盟有千絲萬縷關係。”
葉乘風點頭,然後道:“榮華伯是勳貴之家,地位與默默無聞的朱勤守不可同日而語,若是與邪祟勾連,朝堂上的相公們早已發覺。君凡你若是想查榮華伯,倒也可以,但也不能像查朱勤守那樣張狂了!”
“小子明白!”衛君凡點頭,又笑道:“若非有十足把握,我也不敢那樣張狂!”
葉乘風一副瞭然的樣子,不再追問。
離開滅魔司,衛君凡本想回書院,卻被週四平叫住,“衛兄弟,咱們去聽聽曲喝喝酒。”
所謂的聽聽曲,就是青樓姑娘們的曲,喝喝酒就是喝花酒。週四平他們這樣刀口舔血的滅魔使,得閒下來就把月俸往青樓砸,一副今朝有酒今朝醉的來法。而且這也是他們常用的表達謝意的方式,渾然忘記衛君凡僅僅是個十來歲的孩子。
“我還是個孩子!”
“你還小,別太老學究了!”週四平哈哈一笑,摟着衛君凡的肩膀就往青樓去。衛君凡雖然對青樓沒什麼興趣,但也就當瞭解個風土人情,便也作罷了。
兩人穿着滅魔司的制服,在普通青樓算得上一等一的人物,但週四平好歹第一次請客,所以挑的青樓乃是天京城十大名樓之一的“樂思院”,這青樓中的女子以擅長音樂聞名,才一入內,便有琴聲陣陣,又有簫聲嗚咽。
“哥哥說帶你聽曲,就真的是聽曲吧?”
衛君凡笑着點點頭,兩人在樓中廳堂坐下,老鴇見慣了達官貴人,對他們二人的招呼倒也不熱情,週四平雖然有些鬱悶,但這種地方他倒也司空見慣。
聽着小曲,喝着小酒,聞着脂粉香,倒也別有一番風味。
武道真意,純粹憑自身天賦感悟到的非常少,週四平這種是滅魔司非常常見的滅魔使,天賦有,但不是絕佳,只能勤學苦練,再以滅魔司的資源得以進階。但是用丹藥升階與自行領悟,不是一個概念,而且用丹藥升階,基本上可以說是絕了無惑之路,至多也只能修煉到知行境界巔峯罷了,但是大多數滅魔使是無法忍受長時間無法進階的,這樣意味着在面對邪祟和死亡時,少了一份保命的實力。
“周大哥後悔加入滅魔司麼?”
“沒有!”週四平很篤定,他笑道:“我若不入滅魔司,也不過是個田間勞力,如何能看到這花花世界,玩到樂思院的漂亮娘子呢?”說罷,週四平已經搖搖晃晃站起身子,招呼老鴇前來,“給我家兄弟安排個娘子!”
衛君凡無語,他朝老鴇客氣的笑道,“大娘,你給他安排便好了,我年紀尚小,也無銀錢,這飯食酒錢都記在他頭上!”
老鴇從未見過如此清澈的少年,絲毫也沒有因爲她的老鴇身份而有所輕賤,無論打招呼還是說自己窮都顯得自然無比,她也是閱人無數,知道這少年定然不是凡夫俗子,連忙打起十分的客氣,應道:“好勒!”說罷,老鴇便招呼着人將週四平送到樓上房間之中。
“這位公子,您不需要小娘子麼?”
衛君凡搖搖頭,聽着曲兒,他突然有了個主意,朝老鴇問道:“大娘,你們這院中曲目,都是由何人所作啊?”
“這些都是從樂坊司傳出來的,也有些擅長音律的大家給我們作曲,我們也會付錢。”
“一首曲大概多少錢?”
“也看成品,上佳的十兩百兩銀子也有,若是能傳遍全城,甚至可以給到千兩銀子!”
衛君凡一聽千兩銀子,頓時有了興致,朝老鴇道:“大娘,我幫你寫首曲子,你拿去評估,所得銀錢你我各分一半,但是你不許向世人告知是我寫的,如何?”
老鴇有些奇怪,問道:“這等揚名之事,公子爲何不昭告天下?”
“我怕蘇院長把我趕出來!”衛君凡哈哈一笑,讓老鴇拿來紙筆,將前世記得的《明月幾時有》的曲調寫出來,再配上《明月幾時有》這首詞。老鴇在樂思院呆了這麼久,對音律也頗有了解,她照着曲調稍微哼了哼,只覺得激動地渾身顫抖。
“絕了!絕了!這曲配這首詞,妙絕妙絕!”
“好了,大娘你自己知道就好,過幾日我找你來取銀子!對了,這詞是竹芒書院蘇玄瞻蘇院長所作,你着人也送他一些。”
老鴇連連點頭,又好奇問道:“公子不怕我私吞你的曲子和錢麼?”
“我看大娘你有些奇怪,雖然是在風塵之地,卻又有如清蓮,正所謂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想來也不會在乎我這點銀子,若是被貪墨了,也不過是我識人不明罷了!”
“老鴇”身子微微一顫,又很快恢復平靜,笑道:“那我歡迎公子日後再來!”
日後再來……衛君凡窘迫離開。
“老鴇”看着衛君凡離去的身影,口中還唸叨着那句出淤泥而不染,濯清蓮而不妖,愈發覺得喜愛,她倒是豪氣,直接招呼來樂思院一個老鴇,道:“給那個滅魔使週四平再安排一個姑娘,我送的!”
週四平莫名其妙中了豔福。
“老鴇”回到樂思院中的清幽小院,仍然哼着衛君凡寫的那首小調,侍女見狀問道:“小姐今日怎這樣高興?”
“老鴇”只是咯咯咯的樂着,然後將手腕上的一個鐲子娶了下來,她的容貌頓時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雖然還是那身老鴇的服飾,但嫵的不可方物,媚的迷倒衆生。
“小梅,你着人送二百兩銀子給竹芒書院的蘇院長。”
侍女小梅聞言皺眉頭,道:“我們與蘇院長素無來往,他恐怕不會收這銀子吧?”
“老鴇”想想道:“也是!蘇院長那般人物,若無緣由送銀子,恐怕只會當我們阿諛討好他,還不如等這歌傳遍京城,再送銀子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