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渾身散發出的磅礴浩然氣勢，顯然不是普通人能所比擬的，必定位高權重。
“程…程柱國！”王晨凱腿腳發抖的厲害，撲通一下跪了下去。
堂堂開國元老，居然無事不登三寶殿，湊巧來了大理寺門口。
這一下子，可把王晨凱嚇得shi都要崩出來了。
他這才反應過來，陳主簿表情精彩絕倫，完全就是看到了程咬金！
“大理寺門口，王尚書家的公子，公然公私不分！看來平日裏，拿官威壓人的事沒少做啊？”程咬金冷冷的盯着他，步步緊逼，雙手背於身後，一股肅然權威之氣襲來，惹得王晨凱身後冷汗直冒。
“程，程柱國…我不是故意的，平日裏我也沒做這等事，完全都是林澤這個不長眼的先惹的我！”王晨凱吞吞吐吐語無倫次道，嘴巴不住的發抖。
林澤嗤笑一聲，半倚着門框，眉眼輕輕挑起，“王老公子的說法，你這不就是變相承認，自己公報私仇了嗎？”
此話一出，王晨凱才反應過來，仔細回味一番，確實如林澤所說，有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味。
他臉上青一陣紅一陣的，難看的很，只能略帶耍賴的跺了跺腳，想方設法將自己的罪行掩蓋過去，“我纔沒有！”
“呵呵。”林澤漫步走來，無奈的攤了攤手，輕輕聳肩，“在場的都聽見了，難不成您還想耍賴？”
“我現在才知道，王尚書家的公子，說話居然這麼不負責任。看來王尚書也能把黑的說成白的呢！”林澤爽朗一笑，噗呲一下惹得不少旁人臉色也難看了起來。
林澤這話，矛頭對準的可不僅僅是王晨凱，更多的是王尚書。
王晨凱要是繼續糾纏，恐怕要落人口舌。
不愧是林澤，以三寸不爛之舌，就將王晨凱擊的節節敗退。
“你！”王晨凱跪的腿軟，氣的一個軲轆爬起來，撅了撅嘴，雙手抱胸，臉挪到一旁壓根不想看他。
此刻程咬金哪還顧得了那麼多，一把擰起王晨凱的後衣領，鏗鏘有力的說道，“你這小子，還真有幾分重量。不過…”
他話音一轉，另一隻手薅了薅掃帚大鬍子，眼神狠厲了些，“都是些無用的肥厚豬肉！既然如此，你父親王尚書，改日老夫也要登門拜訪！”
“什麼？！”王晨凱都快嚇尿了，轉身就抱住程咬金的大腿，宛如一隻肥豬在地上哼哼直叫，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訴道，“程柱國，求您不要告訴我爹，我是私自找的打手，被我在家裏召出來的！”
“呵呵！”程咬金冷嘲輕笑一聲，“可笑的很，老夫豈會聽你在這胡攪蠻纏？子不教父之過，本座必定要好好同王尚書討教一番。”
王晨凱背後已然被汗水打溼，癱坐在地上呆呆望天，年過四十宛如一個心智不全的巨嬰。
林澤冷笑一聲，雙手抱胸的看着他。
不過一個小人物罷了，都用不着這麼大費周章。
“林小友……”程咬金掛着笑走了過來，雙手止不住的搓了搓，頗具玩味的盯着他，“你這是不是該隨我回去了？好好查案完成上邊的交代纔是。”
大理寺門口之人，嘴巴簡直張的能塞下一個鵝蛋，眼珠子恨不得都要掉在地上。
就連瑟瑟發抖，不知所措的王晨凱，都目瞪口呆的望着林澤，又看看程咬金，一時間落差感太強，心理實在接受不了。
這可是堂堂一國柱國！
居然宛若哄小孩一般，親自請林澤隨他回去，一起辦案？
要知道，林澤他不過是一個小小獄掾。
大理寺的大白菜文官罷了，甚至用腳扒，死了一個都算不上能掀起啥波浪的文官。
現在居然架子大到……程咬金親自來請。
可謂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事！
林澤輕輕挑了挑眉，不疾不徐的走到程咬金身邊，一巴掌打到他肩膀上，宛如佛門裏頭敲鐘的和尚，不疾不徐語重心長的說道，“低調，低調……”
“艹！那可是程柱國，林澤不會要死了吧！”
“無論怎麼樣，就算是皇上，都不敢這麼跟柱國說話啊。”
“林澤不要命了吧。”
“說不定，程柱國中意他呢？”
“就算中意，也不會允許如此散漫吧！”
“傳聞曰程柱國頗爲嚴厲，做事雷厲風行，渾身殺戮之息，駭人得很，我覺得無論怎樣，林澤肯定要吃不了兜着走。”
“有道理。”
“我也覺得…”
打手們和大理寺門侍，彷彿不打不相識一般，互相探討連連點頭，早忘了兩邊不對付的事實。
不過，於他們來說，不過是主子之間的恩怨而已，他們不過拿錢辦事。
誰知程咬金露出一個頗爲爽朗潑辣的笑容，掃帚般的鬍子上下抖動，十分滿意的回拍林澤的肩膀，“哈哈哈！你這小子，就喜歡裝低調，老夫還不曉得你？”
話音剛落，程咬金一胳膊搭在林澤肩上，整個人重重的壓了過去，儼然就是稱兄道弟的模樣，“走！林小友，回去暢飲一番。”
說這就拽着林澤往程王府而去。
林澤無奈的笑了笑，看來查勘南山的事情，今天只能先泡湯了他喫力的轉身，對着陳主簿揮了揮胳膊，“陳主簿，南山的案件拖一拖，我過幾日便回來查。”
陳主簿一聽，腦子還沒反應過來，愣了一會兒，急忙點頭如小雞啄米似的，“好好好！”
坐在地上的王晨凱都嚇傻了，看見二人如手足兄弟般離開，腦子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他把程柱國面前的紅人兒惹了？
那日後，他們王家府邸該怎麼辦？
想到這裏，他急得就像是熱鍋上的螞蟻，着急的不得了。
打手和門侍們竊竊私語道。
“艹，這是程柱國？”
“怕不是假冒的吧？”
“我也覺得，不是說他不苟言笑，嚴厲第一人嗎？”
“不會吧，他剛剛對老王公子挺嚴厲的啊……”
“那絕了，林獄掾怕是遇到貴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