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真的是你殺了他？”林非錦眼神變得危險起來。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是的話，我想你今後在監獄的日子不太會好過，若你實話實說，我倒是能念及我們之間的親情，讓你安穩度過這二十年。”
林湘瞳孔一縮，這樣赤果果的威脅，她又怎麼會聽不出來？
她盯着戳面，沉迷了片刻，“我說了，就怕你不信。”
“你說說看，我再考慮信不信。”
林湘擡眸，年近五旬，沒有化妝的她，蒼老不已，臉上的褶皺如同枯樹皮般駭人，“那綁匪當着你爸的面出賣我，我當時的確是想殺他，但是那兩個蠢貨想兩頭撈錢，沒有第一時間殺了他。”
“然後呢？”
“然後？然後我就叫人去找，可人還沒找到，你爸就已經死了。”
林非錦眉頭微蹙，若有所思地問道：“你說當着我爸的面出賣你是什麼意思？”
林湘嘆了口氣，“事到如今，我也沒必要騙你了，我實話告訴你吧，是你的好妹妹，拿你的機密文件作爲交換讓我幫她殺人。
誰知道你爸會跟那個女人在一起，我這麼說，你懂了嗎？”
“意染讓你殺誰？”
“侄兒，我都說的這麼清楚了，你還裝傻有必要嗎？”
林非錦沉默了下來。
林湘繼續說：“林意染想殺人滅口，或者是阮沐沐想栽贓嫁禍，也就只有這兩個可能了吧？希望你查出來之後，能通知我一聲。”
這兩個女人嫌疑最大，阮沐沐從如何綁匪手裏逃出來，本身就值得懷疑，加上錄音和林湘的證詞出入太大，她的嫌疑略勝一籌。
而林意染害怕事情敗露，殺人滅口也不是不可能，可她不去殺阮沐沐和林湘，殺自己父親這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
海浪敲打着礁石，天空暗沉，雲朵低低的壓在海平線上，一個血肉模糊的人從水裏鑽了出來，拖着長長的血水，緩慢逼近。
“你別過來......”
“別找我，你別找我！”
“是你女兒害死你的，不是我......”
“爸爸，對不起，我錯了！”
“啊——”
林意染猛然睜開眼睛，眼前猩紅的天空豁然消散，嫋嫋清香撲鼻而來，她大口大口喘氣，額頭汗水不斷滑落。
“林小姐，您怎麼了？”洪姐的聲音從一旁傳來。
林意染木訥地轉頭看去，夢裏的場景再次出現，她揚起手，“啪”的一聲，甩在洪姐臉上。
“林小姐？！”洪姐活了這麼大歲數，還是頭一次被人打耳光。
“你這個老女人，你對我做了什麼？！”林意染赤紅着一雙眼，那模樣彷彿要喫人。
洪姐強忍着怒意解釋，“你剛纔睡着了，是做噩夢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