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東方儀好像在跑神,赫連祈又加重了手上的動作,捏着下巴的動作竟讓東方儀感覺有點刺痛。
她急忙大力推開他禁錮自己的手,大步跳到一邊揉着下巴道:“當然了當然了,整個皇宮就數皇上您最好看了。”
聽到東方儀的迴應,赫連祈有點得意的直起身子。
“朕送你回宮”
赫連祈說道,說罷就繼續挑着燈向前方去了。
什麼,送我回宮?東方儀連忙跟到赫連祈的身後,小心也快走兩步跟着前面的兩個主子。
小心看着兩位主子只覺着心驚肉跳的,一個是聽說過的威嚴無邊高高在上的皇上,一個是今早剛看見抽人毫不猶豫的皇后娘娘。
一想想滿身的汗都要涼了。
“皇上您今日沒有公文要看幺?”
東方儀問道。
“沒有。”
赫連祈冷着聲線回答。
“皇上今日沒有別的宮嬪想去看望幺?”
東方儀又問。
“沒有。”
赫連祈依舊冷着聲線。
“皇上!....臣妾今日身體不適。”
東方儀支支吾吾的又說道。
“朕看你明明活蹦亂跳的樣子。”
赫連祈看都沒有看她一眼。
“可是皇上.....”
東方儀還想再說些什麼,就被赫連祈打斷:“皇后還想再說些什麼?”
低着頭走路的東方儀就這樣一頭撞上了他的後背,“哎....嘶...痛。”
她齜着牙呼痛道。
赫連祈回過頭眯着眼瞥向抱着頭的東方儀,接着問道:“皇后想到哪裏去了。
嗯?”
這一聲詢問冷到了冰點,東方儀揉頭的動作都僵硬住了。
她心裏暗罵自己,真傻啊自己,自己可是皇后,肯定老早就和赫連祈內個內個了,自己現在在這亂找理由拒絕他,那不就是在惹怒他幺。
“額......我....”
東方儀支支吾吾的想要說些什麼。
“我?”
赫連祈提高了一個聲度質問。
“不是,是臣妾沒有想些什麼。”
東方儀牙牀都發抖了,她也不知怎麼一回事,只要一面對赫連祈,自己的聰慧也好,狠厲也好,彷彿都蕩然無存了,剩下的就只有害羞與不安。
終於到了皇后宮前,赫連祈卻並沒有停住腳步,前往的方向分明就是幹清宮。
他不是說沒有公文要批了幺,東方儀想着,但還是朝着那身影欠了欠身子說道:“恭送皇上。”
明顯能感覺到遠處那人身形一滯,隨即大步走開了。
自那天起大概過了三四天赫連祈就沒有來皇后宮裏,也不知他是忙的還是在生些什麼怪氣。
皇后宮裏七七八八的人加起來其實也不少,不過那些人不是楚妃送來的就是憐嬪送來的。
要麼就是在宮裏默默無聞見都沒見過自己的。
自打小心跟了東方儀,是又管洗漱又管膳食。
東方儀閒坐時看着她忙來忙去滿頭大汗的樣子,還覺着挺慚愧,偌大的一個皇后宮,活都給小心接着了。
小心正在掃地,東方儀忽然問她:“小心你累不累?”
沒想到小心猛的就跪到了地上,緊張兮兮的開始說:“娘娘,小心是不是做什麼事惹您不悅了。”
“奴婢不累,奴婢很好.....”
小心拿着掃箸的手止不住的攥緊,頭放的很低,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
東方儀忽然就看得有點心酸,看小心不過十四五歲的模樣,放在現代也不過是正在上中學的活潑少女,可放在這幽深無底的後宮,她卻被迫的早熟,眼神都失去了孩童的開朗。
“小心你爲何會在宮裏?”
東方儀問道。
“奴婢祖上靠打漁爲生,可一年蘇北大澇,父親被洪水沖走了。
父親撒手人寰,母親無錢安葬,將奴婢賣進了當地縣衙的府上做雜役,三年前皇宮選秀,府衙的小姐被送進宮當了貴人,正派奴婢同行伺候,可是去年小姐跳井去了,就留下奴婢。
在這皇宮裏無人照看,就只能任人宰割。”
小心一字一句動容的說着,一雙杏眼紅紅的還閃着淚光。“哎——真是個苦命人,不過以後本宮會護着你的。”
東方儀拍了拍小心的肩膀,眼神堅定的許諾道。
“謝謝娘娘——”
小心說罷就又要下跪磕頭,東方儀無奈的扶住她的身子,並囑託她以後外人不在就不必如此多禮。
整個皇后宮內一派和樂融融。
時隔一週左右,東方儀才遇上了赫連祈。
那是一個午後在皇宮後花園,東方儀遠遠的就看見了坐在花園涼亭上喝茶的赫連祈。
剛想喊他一聲,卻看見憐嬪從涼亭另一側走出來,一扭一扭的就歪進了他的懷裏。
重點是赫連祈他還笑的很開懷,兩個人你儂我儂的樣子,生生止住了東方儀欲說出的話。
她也不知自己生的哪門子的氣,隨手就折斷了身側的牡丹花,卻不料被花枝刺傷了手指,暗痛一聲就拂袖而去了。
而涼亭之內的赫連祈將花園角落的這所有動靜都盡收眼底,他眼中升起一抹不明的笑意。
他身上的憐嬪見勢就要抱的更緊,甚至還要將嘴湊上去。
赫連祈略帶厭惡的將身上的人推開,極速的起身欲要離開涼亭。
“皇上~”
憐嬪雙手扯住他的衣袖,一雙眸子含情脈脈,似要滴出水來。
但赫連祈絲毫不帶猶豫的就拂開了她的手,轉身大步離開了涼亭。
“該死的赫連祈!混蛋赫連祈!流氓赫連祈。”
東方儀走在路上,小心在一旁爲她的手包紮着傷口。
聽着她罵當今聖上的話,身上冷汗一陣一陣的起。
而此刻跟在她身後的赫連祈,正停滯在原地滿頭黑線,聽着前方小女人毫不節制的辱罵自己的話。
“東方儀。”
赫連祈叫道。
被叫住名字的人忽然止住了口舌,身體在一瞬間變得僵硬,小心給她包紮的動作也停頓下來。
東方儀僵硬的轉身,果不其然在不遠處看到了一臉黑青的赫連祈。
東方儀此刻簡直就想找個地洞立刻鑽進去,好讓自己不用面對這種尷尬的情形。
然後一想到剛剛赫連祈在花園涼亭裏和憐嬪你儂我儂的樣子,就象是得到什麼保證一般,挺直了胸脯的說:“皇上怎麼在這裏,剛纔不還是有憐嬪相伴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