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綰一下用力的握住了大妮的手腕,盯着她的眼睛說:“大妮,我給你買藥,是爲了讓你的身體恢復健康,不是爲了讓你給誰生孩子。”

    大妮一下沒明白過來。

    江綰又說:“你先是你自己,你要顧好自己纔行,不是誰的附庸,明白嗎?”

    大妮睜着大眼,手足無措地看着江綰。

    見大妮不懂,想不明白,江綰也沒再往下說。

    “沒事,我有銀子,可以幫你,大姐不用擔心。”

    江綰這麼一說,大妮就懂了,立刻反駁,“這怎麼能行,你和妹夫成親……”

    大妮雖然沒來參加江綰的婚禮,顯然知道江綰的事情,欲言又止地說:“還是不要讓姐夫不痛快了。”

    “真沒事,小川長得醜,但心眼好,只要我不作妖,和他好好過日子的話,生活不會差的。”

    “……真的?”

    大妮不是很信,猶豫地問:“你不是看上了宋秀才嗎?”

    “當初是的。”江綰沒否認,把敷衍江寶珠的藉口再次拿出來說:“但我看上的只是他秀才的身份,想以後當個官太太,畢竟這個村裏,目前看起來,也就宋秀才最有前程,其實也有一些原因是因爲寶珠,你知道我的,喜歡和寶珠爭。”

    大妮有點傻眼,慢半拍才消化了全部內容,哭笑不得的摸了摸江綰的發。

    “你呀!在這事情上面竟然也和寶珠較真,我不是早就勸過你了,不要和寶珠爭什麼,有些東西是爭不來的。”

    “嗯。”江綰漫不經心的答應,“先不說了,我回去一下,你現在身子弱,最好少見風,就在這裏等我。”

    “別,真不用了,回頭我自己去抓藥喫。”大妮攔着,說了那麼多,她都不肯花江綰的銀子。

    大妮越這樣,江綰越要花這銀子。

    如果大妮直接應下,江綰往後不見得會多給大妮花錢,但大妮設身處地的爲她着想,江綰就忍不住想對大妮好了。

    由於大妮真心怕自己的事情攪亂了江綰的生活,所以阻止得特別的賣力。

    兩人拉扯了好一陣。

    江綰不好動武,直接沉了俏臉說:“大姐,你再這樣攔着,我就生氣了,以後不認你了。”

    “……啊?”大妮傻了眼。

    江綰輕輕擡起眼皮,問:“如果我們兩人的立場換一下,現在你是我,你有能力幫我的話,你會爲了可能讓相公不喜,就看着我身體壞下去,以後都可能生不出一個孩子來嗎?”

    “當然不可能。”大妮想也沒想,激動的反駁。

    一番說話下來,江綰大致已經瞭解了大妮的性格,挺單純的一個人,所以她猜到了她的答案。

    “所以,大姐爲什麼要攔着我?”

    “……”

    大妮一時無言,默默地看着江綰。

    “比起那看不見摸不着的夫君寵愛,我更在乎的是你的身體能不能恢復。”

    江綰不好直接說,她和陸謹川不是那種關係,根本不用有這方面的考量,但換了大妮能接受的方式勸說。

    “……那你看看多少銀子,當我找你借的,我以後還給你。”大妮猶豫着退讓了一步。

    江綰白了她一眼,涼聲說:“隨你。”

    大妮立刻不敢多話,看江綰的臉色不好,小心的拉拉她的袖子,討好地說:“大姐不是和你生分,我就是怕連累你,你要是不喜歡,大姐以後不說這話了。”

    江綰這又勉強地看了大妮一眼,故意板着臉訓斥:“大姐能想明白就好,以後你日子好了,可以多來照看我,但別說什麼借不借,還不還的。”

    “好的。”大妮紅着眼,乖乖的答應。

    心裏暗暗發誓,以後一定要對江綰再好一點,才能不辜負姐妹一場。

    江綰出去,看到男人都在大廳裏說話,她沒找陸謹川說,直接回了陸家,把藥方一寫,就讓陸謹安去買藥了。

    陸謹安雖然抱怨初二藥鋪不知道有沒有開門,但卻乖乖的去跑腿。

    隨後,江綰沒多留,又回了江家。

    “怎麼回事?”

    江有彥最近特別注意江綰,看她從外面回來,自然要多問一句,就連陸謹川看到,也只是用眼神望來詢問。

    “有點事。”江綰的醫術忽悠方氏沒問題,但要騙過江有彥就根本不可能。

    他一個讀書人,哪能不知道學醫有多困難。

    但一想又覺得她根本不用暴露會醫術的事情,立刻就改了口。

    “是有點事。”

    “嗯?發生了什麼事?”

    “是大姐的事情,她在夫家……”江綰三言兩語就把她得到的消息告訴了江有彥。

    雖然她和江有彥都姓江,但不得不說,江有彥如果出面爲江大妮撐腰,和她出面的話,效果不可同日而語。

    “糊塗!”

    江有彥沒聽完就變了臉,聽完後火氣不小的斥責一聲,“早在第一次落胎的時候,就該把實情告訴我們,現在走到這一步,反而成了她的問題,怪她生不出孩子。”

    江有彥是家中長子,又飽讀詩書,家裏的一切資源都是緊着他來的,不說長成風清月朗的性子,但大致也相差不遠。

    對下面的弟弟妹妹都是比較愛護的那種,最近特別關注江綰,更多的是自責愧疚,在以前的話,他一碗水端得很平。

    “嗯,我剛也這樣說了大姐,但眼下最重要的先給大姐調理好身子,真敗壞了身子,再說什麼都晚了。”

    “我現在就去請大夫。”

    江有彥立刻要往外走,江綰一下攔下,“不用,我先前去問了大夫,讓小川的弟弟去鎮上抓藥了。”

    江有彥只當江綰是請了大夫來看,雖然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來的,但現在的關注點不在這上面。

    “你請的大夫,你出銀子抓的藥?”

    “對。”

    江有彥臉色更沉了,咬牙說:“這是他李家造的孽,這銀子得他們李家掏,沒得讓你出的道理。”

    “嗯,我也是這樣想的,但眼下大姐調理身子最重要,而且大姐以後要在李家生活,鬧得太難看了,怕她日子不好過。”

    以江綰的性格,恨不得打回去,但剛纔和大妮談話,雖然她沒有說些離經叛道的話,但也看得出來,大妮從沒想過離開李家的事情。

    “怕什麼,他李家還不如我們家,等二月我考中了秀才,他們更是比不上了,到時候他們家哪一個敢輕待了大妮。”

    江有彥這話說得狂妄了,與他性格不符,但江綰這會,恨不得給他鼓掌,說得太對了,就該有這樣的血性。

    但又想到書中提到江有彥爲了給她報仇與陸謹川死嗑的事情,才發現江有彥一直是這樣的性格,不畏強權。

    突然間,江綰覺得孃家有這麼一個大哥挺好的,很有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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