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曹操打來了

    小廝飛身去召集幕僚將佐。

    一向沉穩持重的劉備,在此千鈞一髮危亡時刻,也開始惴惴不安起來。左右走來走去,躊躇良久,心中暗暗下定了主意。

    該來的,終於要來了嗎?

    “奶媽呢?速帶小公子去後堂哺養,休誤了軍機大事。”

    奶媽笑眼嘻嘻走進來,想要抱走阿斗。但劉禪哪裏肯走。

    當前自己雖然還只是被當做一個“擺件”,但他也想盡快弄清楚如今的局勢。

    要是自己出的主意能得到認同,就更好了。

    如此,也只有呆在這一世“便宜老爹”劉備跟前,才能獲取最多的信息,當然也最安全。

    那中年村婦模樣的肥婆,兩坨俗肉在胸前晃晃悠悠,又上前來抱。

    柔聲造作道:“小公子,跟奶媽堂下喫奶去了,乖~”

    劉禪:Σ_(???」∠)

    “呃~”年僅1歲的阿斗,俊秀的小臉兒緊繃着,倔強地別過頭去,小手死死拽住劉備的衣領不放,小腿兒猛蹬奶媽胸前的“生產資料”。

    一時間自然是抱不走。

    奶媽又往前伸了伸,“來呀,喫奶了,熱熱乎乎的,可好吃了。”

    劉備也逗娃說道:“快去喫,你不喫,乃父我就喫啦~”

    奶媽暗暗撇了撇嘴,臉上有些嬌羞,臉紅着假怒道:“老不正經的,大白天這麼多人呢。”

    隨即遞了一個曖昧的眼神,“晚上再說~”

    “咳咳……”劉備清肅一聲,強作鎮定。

    “這個……那個……你這婆子,胡言亂語些什麼。”

    見陸續有僚屬來到廳裏,他只好對奶媽擺擺手,先打發走。

    “罷了罷了!應敵纔是關鍵。這臭小子,要是不哭不鬧,帶在身旁倒也無妨。你下去吧。”

    “呵呵,他急了~”奶媽笑臉盈盈地暗自喃喃,三步一回頭,走下堂去。

    彈幕:【你們這一兩個億的小事兒,晚上再說~這裏10億人看着呢。】

    【劉備:下次一定】

    【其實他慌的一批。呵,男人】

    ……

    樊城本就不大,探馬往返的頻率近來越來越密,明眼人都能看出戰局的急迫。

    一班文武一聽得詔令,轉眼間,盡皆圍立在議事廳中。

    劉備陣營中多是親舊,便宜行事慣了,本就沒有什麼規矩,倒也無人去在意主公議事,懷裏還抱着阿斗。

    劉備矗立在羊皮輿圖前故作深沉,強壓心中的恐慌。

    他知道,大敵當前,如果自己不能穩住軍心,則不戰自潰。

    劉禪也盯着這簡陋的“示意地圖”出神,宛、新野、樊城、襄陽……勉強認出原來是荊州北部的地圖。

    小眉一挑,心中不禁暗罵:“就這?”

    比例如此荒誕,遠近全靠隨緣,方位高低失真。不看地圖還好,看了地圖,說不定更容易造成誤判呢。

    “主公聽我一言,樊城勢孤,斷不可死守。速速退至漢水南岸,沿江佈防。”

    “曹軍輕備北來,舟舸不濟,我軍憑漢水湍流,擊敵半渡,可獲全勝。進可收南陽舊地,退可守襄陽堅城。此爲萬全之策也~”

    劉禪竟情不自禁地拍起了小手。終於有個聰明人了,不看也知道,有如此高見的定然是躬耕隴畝已知天下三分的軍師諸葛亮。

    其聲如金玉,有理有據,令人信服。

    劉禪在懷裏小聲勸說劉備:“好主意!咱快點跑吧。”

    劉備大怒,“孽子,這裏哪容得了你亂放厥詞,休要胡言。自有羣賢商決。”

    誒……千里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啊。

    怎麼,我年紀小就不要面子的嗎?

    作爲盜墓集團的歷史智庫,劉禪自然是知道這段歷史的來龍去脈。

    劉備先是火燒新野,遷民於樊城,又棄城攜十萬軍民渡江。

    結果襄陽的投降了曹操,不接納劉備軍民入城。

    萬般無奈,劉備繼續南奔江陵,結果中途被虎豹騎追上,大敗於當陽,輸得只剩下褲衩兒,逼到差點自刎。

    最後多虧叫來水軍外援來接應,才丟盔棄甲轉逃漢津渡,倉皇棲身於江夏夏口。

    難道有我劉禪在,還要重蹈歷史的覆轍?!

    但是,文有諸葛亮,武有關張趙的劉備集團,怎麼會聽一個尚在襁褓中的小娃娃的主意呢。

    劉備明知故問道:“軍師,我們確實沒有一戰之力嗎?”

    劉禪撇撇嘴,心裏暗罵,“自己吃幾碗乾飯,心裏沒點兒數嗎……”

    孔明輕搖手中羽扇,據實答道:“平心而論,樊城之兵遠非曹軍之敵。雖號稱五千,其中半數乃新野、樊城今年新徵的青壯。未及鍛鍊,尚無多少戰力。”

    “況且新附,忠誠幾何雖無曾考驗,估想也知,必然難當泰山壓頂,雷霆一擊。“

    環視一下武將,繼續道。

    “能倚仗的班底掰着腳趾頭數,也僅關、張所率部曲的兩千舊兵,積了些陣仗經驗。精銳實則只有陳到所率的親衛禁軍五百人。”

    這些精銳乃原在徐州時募得的丹陽兵源。丹陽山險,民多果勁,好武習戰,乃天下盛產精兵之地。

    奈何劉備勢弱,總打敗仗,不斷減員。如今只剩下這五百,都是百戰精銳,因盔翼盡鑲白羽,號曰“白毦軍”。

    每一根白毛都長在劉備的心尖。不到最後時刻,劉備是不可能拿這些棺材本兒跟曹操死磕的。

    手上就這麼點兒兵力,能抵曹軍幾時,大家嘴上不說,但都心知肚明。

    可劉備多言誓死抗曹,誰人還敢提議退兵。

    之所以在此屯守,不過是因爲隔江相望的襄陽,互爲犄角之勢,有五萬荊州大軍給他們撐着膽氣。

    劉備本欲抵抗曹操南下,也並非以死相抗。不過是守護荊州周全,以獲漢南民心,順勢入主荊州,再作計較。

    誰知道,假意抵抗的戰略剛剛定下,連做做樣子都還沒有部署妥當,曹軍就真的衝過來了。

    聽說南征大軍號稱八十三萬之衆,別說打了,就是每人往這樊城吐口吐沫,也能把這小城給淹了!

    諸葛亮的話不僅說到了點子上,也說到了劉備的心坎兒裏。

    劉備正好有個臺階下,不是自己不戰逃跑,而是用賢任能,尊重軍師的進退兩全之策而已。

    之所以喝止了劉禪的附議,還不是他提到了“逃跑”二字。

    這怎麼能叫棄城逃跑呢,注意用詞,這可不是打不過曹操撒腿就跑,而是以退爲進的“戰略轉移”啊。

    如此一來,料想他“劉跑跑”的黑鍋,便可又輕了幾分。面對荊州軍民的悠悠衆口,也有個交代纔好。

    彈幕:【你多雞賊啊~】

    【又當那啥又立那啥,你累不累啊】

    【敢不敢正面接團,劉跑跑……】

    ……

    正要好聚好散,誰知又有一人不甚識趣,出列拱手一拜,獻計諫阻道:“在下,有異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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