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竺恭維道：“阿斗，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能得幾回聞啊！你在哪裏學的？這麼好的歌曲，我怎麼從未聽他人唱過呢？”
“南華老仙夢中所教，不足爲外人道也。嘿嘿……”劉禪打個馬虎眼，以仙人之言，搪塞過去。
劉備看在眼裏，心裏對這個兒子已不敢看輕。今天看來，劉禪的諸多表現確實高明。
這所謂的“仙人”傳授之歌，似乎比諸葛亮那首彰顯仁德的古譜，對鼓舞軍民士氣效果更佳。
“此子可依”，看來老仙誠不欺我啊。
是不是自己的親兒子不敢說，但或許這個小鬼頭，就是可以翻盤的依靠。是上天派來幫自己的。
“阿斗啊，士氣恢弘，全賴你之功勞啊。”劉備神色與之前大不相同，對劉禪也換了一副心腸。
劉禪還是第一次看見這個便宜爸爸對自己如此親近。
因爲見識過了他心志狠辣的底牌，如今也不敢和他掏心掏肺。這一句是讚揚，還是對自己的考驗，不得不思量之後再答。
劉禪學着之前看見的古人禮儀方式，深施一禮，開始打起官腔來。
“父親大人謬讚了。軍民全都是感念您的仁義，敬佩您的百折不撓。”
“兒子一個黃口小孩兒，也只是唱出父親的心意而已，可不敢貪天之功。如今衆志成城，正好東山再起。”
【社會人兒，劉禪，你變了】
【生活會壓低每一代人的頭，上一輩人如此，下一代也不會倖免】
【平時沒事父慈子孝，輔導作業雞飛狗跳】
……
糜竺欣慰地點點頭，看來風險投資劉備這個潛力股是投資對了。看眼前劉禪這個未來的掌舵人，靠譜！
於是揮舞着拳頭，精神矍鑠，帶頭高呼：“衆志成城，東山再起！”
“衆志成城，東山再起……”
直播鏡頭一轉（轉場就是這麼硬）。
漢水南岸，襄陽城中荊州大營內。
“蔡府君，快下命令吧！”
“容我三思……”
蔡瑁高坐帥位，緊鎖眉頭。
面對營帳內一羣提議據守漢水南岸渡口，截殺劉備上岸的手下將校，他在關鍵時刻犯起了嘀咕。
曹操南征前爲了剿撫相結合，曾表奏天子加封本就位居荊州牧的劉表爲鎮南將軍。
也曾給蔡瑁密信，許諾他投降後拜將封侯，這才使他這個荊州實權派如此積極地主張降曹。
但如今，夾在投降軍和南征曹軍中間的還有個打不死的小強——劉備。
在沒有正式交接荊州前，因爲信息的不對等，就有了變數。這要命的變數！
蔡瑁當前的名頭是先主荊州牧劉表表奏，漢家朝廷任命的南郡太守，治所就在襄陽。衆人皆稱呼太守爲府君。
“蔡府君，只要我們打敗劉備那夥喪家之犬，他們必然順漢江而逃，我們就打通了和丞相之間的道路，也就打通了府君您的上升道路啊。”
蔡瑁不屑地一笑，如此幼稚的言論，他就算是再傻也不會真以爲劉備如驚弓之鳥，不用打一嚇唬就順漢水逃跑了。
“劉大耳朵有梟雄之姿，不甘久居人下，文有南陽諸葛、潁下徐庶替他謀劃，武有虎熊之將關、張、趙誓死效忠。你有把握能那他們阻截在南岸之外嗎？”
【這個空氣劉海造型，讓我截個圖gif】
【我有上將潘鳳，可斬關羽！】
【我部悍將劉三刀，三刀可斬關張趙！】
……
“蔡府君，要不我們請蒯氏兄弟幫我們謀劃謀劃吧？”
蔡瑁眼神裏露出了猶豫，雖蒯越、蒯良一直以來都是荊州的謀主，也是荊襄望族的族長話事人。
但如今投降在即，要是凡事聽從他們的謀劃，難免不會被他們偷偷犧牲掉蔡氏利益，去換取他蒯家一門的前途。
人心難測，不能讓別人牽着鼻子走啊。
蔡瑁的下巴轉向了一旁一個文弱書生模樣的年輕人。
參軍廖立，字公淵，與諸葛亮同歲，也是水鏡先生司馬徽的弟子，常常憤恨老師偏心，又妒忌同學才能，被水鏡先生的神祕小私塾“通天學院”開除。
亦有才名，又是寒門子弟，沒有什麼靠山背景。蔡瑁就徵辟他，入了其幕府，擔任行軍司馬的參軍軍職。
而這廖立也幻想着抱穩蔡瑁這根大腿當跳板，以後再降曹升值，前途無量。
兩撮山羊鬍兒，顯得很精明的樣子。小眼睛眨了眨，聲音有些尖銳地說道：“明公如今‘買大、買小’都不划算。”
“公淵，直說無妨。”語氣有些不友善。
蔡瑁有些討厭跟這些自以爲是的文人兜圈子，因爲有權的人迷信權力，有勢的人篤信利益。
而才華和智慧在他們眼裏不過是條看門狗，給些骨頭看門狩獵就行，不要自作聰明地做些畫蛇添足的多餘動作。
他蔡瑁纔是荊州最大的實權派，往小了說是和劉表共享權力資源，往大了說劉表不過是他們世家望族的一個代言人罷了，他纔是幕後的金主爸爸。
連一州之主尚且不放在眼裏，何況一個賣弄心機的後生幕僚。
廖立也不生氣，他嘴上說着明公，但心裏也知道草包蔡瑁絕非明主。他不過是自己的一塊跳板罷了，沒必要跟他置氣。你見過跟一塊跳板生氣的嗎？
“明公如今既然沒有必勝劉備之策。而先主劉景升與他名爲同宗兄弟，那我們就出師無名，當然不可貿然襲擊。”
“如若敗了，反倒讓其落了口實。逼得他們狗急跳牆，以此爲由猛攻襄陽，如若丞相大軍無法如期渡江，明公豈不自危？”
“是呀，是呀……”一羣部將頭如搗蒜，不住點頭。
蔡瑁皺眉，不甘心道：“難道就這麼容易就讓他們過江來？”
“不行，不行……”一羣部將頭如撥浪鼓，不住搖頭。
“你們閉嘴！聽公淵先生說。”
大敵當前，廖立聞蔡瑁改成自己先生，心裏美滋滋。
含笑獻策道：“劉備死不死與我們何甘，只要他們打不進來襄陽，我們就立於不敗之地。我們不需要自降身價同他死磕。不如……”
【不如，你退位讓賢，我來當老大】
【不如，大家剪刀石頭布吧】
【不如，我們建個收費站，他們敢過江我們就收過路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