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麼可能?就算是張儀蘇秦這樣的縱橫捭闔的外交辯客,怕也難以脣槍舌劍勸降實力遠在我們之上的襄陽吧!
“不會有詐吧?”
“真的,治中伊籍大人和諸葛夫人就在外面。”
劉備細想,自圓其說道:“那,一定是黃月英了。”
“畢竟是襄陽四大家族之一,畢竟是蔡夫人的外甥女、劉琮的表姐,畢竟是諸葛軍師大人的賢內助……”
伊籍和黃月英進了營帳,將襄陽的舌戰經過添油加醋地大肆描繪一番,說得劉備一愣一愣的。
“什麼?一個噴嚏打的文聘丟盔卸甲?”
“什麼?一個噴嚏震下吊橋?”
“什麼?又一個噴嚏擊穿房梁,三千屍降!!”
這特麼個是我兒子?劉禪?不會吧,不會吧……
“可不是嘛。小公子那可是紫微星君下凡,能耐大着呢!”
“是啊主公,有其父必有其子啊。都是隨您啊。”
雖然不知道劉禪有什麼騷操作,劉備當前樂於接受了這個事實。
“那伊先生,襄陽接納我軍入城。又有何苛刻條件?”
伊籍大笑:“劉皇叔,啊不,我也可以光明正大地叫您主公!你可以率三軍入主襄陽了!”
??
“什麼?入主襄陽?”
喜出望外之餘,不免令人疑惑。
劉備辛辛苦苦兢兢業業悽悽慘慘慼戚前前後後經營運作了四年之久,都只能寄人籬下,勉強求存。
那劉禪到底使了什麼招數,竟然能一夜之間就讓五萬守軍的襄陽,迎我入城?
如今手下沒有明眼人給他分析戰略全局,自己又有傷在身。該如何是好啊。
難道真得要由那個身份存疑的不肖子劉禪翹着鼻子走不成?
死馬當成活馬醫,先進城看看再說。
劉備軍連夜催動三軍,護着十萬百姓進了襄陽。
直到了黎明纔算是安置妥當。
荊州府議事大廳。
劉備在靈堂簡單上完香祭奠劉表後。轉身就有感而發地又想大哭一場。
屋頂空洞洞的,擋不住早晨的太陽。
地上血跡斑斑,瓦片散落一地。
這特麼到底經歷了什麼,才能產生這麼大的破壞。
三個噴嚏?不可能,一定是他們故意擡高阿斗才編這些故事騙我。
我這還沒死呢。
就想着扶持拉攏,搞利益集團,宮鬥奪位?這還得了。
劉禪這小子一看就一肚子壞水,一點兒也不像我老劉家忠厚仁義的種兒。
如今已經找回了老大劉續,定然是不能再任由其做大做強了。
還是找機會,敲打他,徐徐削弱他吧。
“主公在上,我等願爲匡扶漢室,肝腦塗地!”
劉備喜上眉梢,一個個扶起這些往日裏夢寐以求的文武人才。
拍拍肩膀,好好幹!
魏延,好,牛皮。
我喜歡。
文聘,棒,人才。
我栽培。
向朗、伊籍有吏能,霍峻、王威有膽略。
統統的重用。
其他功曹、校尉歸附劉備的更是多不勝數。
那些企圖坐收漁翁之利,坐山觀虎鬥的聰明人們,則連夜整軍搬家前往了南郡治所江陵。
“如今襄陽城裏有多少守軍啊?”
劉備最關心的還是當前的防務。
“我魏延所部,步軍五千。”
“我文聘所部,弓弩手五千。”
“我霍峻宗族鄉勇所部,民兵一千。”
“還有那蔡瑁族弟蔡中蔡和各領甲士,衛護幾大家族的產業。約莫有七千人。”
如果算上蔡氏兄弟的兵,那合起來正好兩萬。
一夜之間,兩千變兩萬,鳥槍換炮了,還真是有種揮斥方遒的感覺了。
“劉禪呢?我怎麼沒見他來迎駕。”
“父親大人,我在這兒呢。”
站在人羣最末,不敢隨意出聲的正是劉禪。
我勒個去,這傢伙長得高大帥氣,往哪一站,氣場兩米開外的青年才俊竟然是劉禪?
昨天還是個襁褓中的嬰兒,今天就長大成才了。簡直不敢認。
這南華老仙真是神通廣大,要是能爲我所用就好了。
“日天啊,你都長大成人了。看來可以爲父親擔些責任了。”
劉禪以爲自己大展拳腳的時候到了,興高采烈地想發表自己超過這個時代兩千年的軍事思想。
“願意爲父親分憂,我以爲當務之急……”
劉備擡手阻止了他。
“你賣弄什麼呢?我只是跟你客道一下,這麼多羣賢在此,哪輪到你發聲。”
(╯‵□′)╯︵┻━┻大耳賊你特麼……
要不是老子昨天一個人平趟整座城,你還在城外等着被虎豹騎砍呢。
劉備又問:“你身後那位年輕後生又是誰?”
魑魅女扮男裝,一身深色武者衣服。冷冷側目看了劉備一眼,也不上前,也不施禮。
劉禪佯裝介紹道:“這個是我新招的近身侍衛,魑chi魅mei……”
“哦,是遲chi妹mei。對,遲到的遲,妹子的妹。他父母一直想要個女孩,就這麼叫的。沒有別的意思。”
衆襄陽新降的文武,昨天雖然見過魑魅,但那時她一直都蒙着臉,又穿夜行衣。
今天這個細皮嫩肉的侍衛,是個男人打扮。
他們自然是沒有認出來此遲妹,就是彼魑魅。
劉備看了看,“長得倒也清秀,胸肌也夠大,看來當侍衛是稱職的。但怎麼也不知道禮儀的嗎?”
劉禪用手指了指腦袋,無奈地一攤手。
“這裏,有些問題。父親勿怪,但是侍衛嘛,最關鍵還是忠心。”
【魑魅:神特麼腦子纔有問題】
魑魅用腳尖兒,在劉禪的腳指頭上碾了一腳。
(⊙﹏⊙)
【介娘們兒可不像好人】
“忠心?人心隔肚皮啊。你還是小心爲妙。”
“謹遵父親教誨。”
劉備看着手下一衆文武,豪氣叢生。拖着受傷的身體,強撐着安排起襄陽的防務。
“張飛領命……趙雲領命……”
巴拉巴拉,一頓自信操作,重新整編過部隊,細分到幾百人一個將領,駐守在四面城牆及城門處。
“劉續,我的兒啊,你今年也二十加冠了。如今爲父有傷在身,你身爲長子,這城中政要就交由你來全權負責了。”
不知何時,已經換下僧袍的那個小沙彌,穿盔帶甲,有了幾分少年劉備的風采。
只是,歷史上並沒有找到此人的記錄。劉禪倒也不知道怎麼跟這個半路冒出來的大哥相處。
“父親,我呢?”
眼看,要散會。劉禪毛遂自薦道。
“你?”
劉備面帶愁色,埋怨道:“你還有臉說?誰給你的權力,可以跟劉琮蔡瑁約法三章了?我可不認哈。”
這……
“你可知,大公子劉琦將兵在江夏駐守,才應該是荊州牧的接班人。哪有幼子繼位的道理?”
“你擅自就許下承諾,讓我如何面對劉琦公子,如何面對祖宗禮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