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白袍天下 >第五十一章 大皇子遇襲
    蕭可義失蹤,最爲高興的,非大皇子蕭可言莫屬。畢竟蕭可義就算成了徐王,也是有與自己爭奪大寶的實力。現在則不同了,無論蕭可義是死是生,都對自己極爲有利。

    這次程歡喜一行從徐州回來,蕭可言也未曾出面迎接。按常理而言,收取徐州之地,乃是開疆拓土之功,諸位皇子應當上表向皇帝賀。

    蕭可義命皇子府長史寫了賀表,自己並未親自進宮,而是差了個太監送進宮去。畢竟神武皇帝去了同泰寺,將自己施捨給了寺裏。

    這些日子,謝、王、袁、宇文等人每天到同泰寺,勸說同泰寺中的神武皇帝回宮,也勸說神武儘快冊封太子。神武已經同意,冊封蕭可言爲太子。欽天監已經測定了吉日,九月十九,最宜舉行冊封大典。

    算來離這一天,已沒有幾日。

    蕭可言府上,這幾日車水馬龍,前來拜訪的世家勳貴絡繹不絕。這個世界就是這樣,錦上添花的人極多,雪中送炭的人極少。

    大皇子蕭可言見來的人極多,若一一回訪,也不知要忙碌到什麼時候。倒是謝寶樹獻了一策,此時正是秋高氣爽之時,大皇子可先到同泰寺爲陛下誦經祈福,而後到秦淮河上設宴,廣邀賓朋,也省了回訪。

    蕭可言一聽,頗覺得在理。於是便大張旗鼓到同泰寺,言明是爲神武皇帝祈福,在正殿之中誦了一早上的經。

    當蕭可言在殿中一遍遍誦經時,程歡喜正在向神武皇帝講解推恩令。終於將推恩令的三步方法講述清楚時,程歡喜看見高公公在不遠處望這邊觀望。

    程歡喜心知高公公有事,便要辭別神武皇帝離開。神武皇帝說:“將你的具狀留下,朕自會有所主張。”

    程歡喜只得將血寫的具狀留下。其實他心裏明白,如果神武願意相信他,沒有具狀也會信。如果神武不願意相信他,就算有具狀也不會信。

    這具狀,在某種程度上說,只是一個道具而已,只是不知道神武打算如何用這道具。

    高公公見程歡喜離開,忙碎步趕上前來,向神武皇帝說:“今日一早,大皇子殿下便來寺裏了,說是要爲陛下誦經祈福,直接去了正殿。”

    神武皇帝倒是有些意外,微微點頭,說了聲:“知道了。”

    自己的兒子懂事了,能主動來寺中爲自己祈福,足見其孝心可嘉。神武皇帝不由老懷大慰。

    蕭可言來了之後,並沒來自己這裏表功,而是直接去祈福,足見這孩子思慮單純,以前自己是不是對他有誤解,纔會覺得他浮浪了些。神武皇帝對於自己的兒子,總是願意按照自己的理解,往好的方面去想。

    蕭可言功夫做得十足,直誦經誦到午時,才腰痠背痛地從蒲團上爬起來。也沒去打擾圓德大和尚清修,便離開了同泰寺。

    出了寺門,謝寶樹恭候在外面,見蕭可言出來,忙迎了上去,問道:“如何?”

    蕭可言微微一笑:“都在掌握之中。我按照事先商議好的,只是去大殿誦經,並未去拜見父皇。中途我看見高公公來過幾次,父皇必然知道了。”

    “那樣最好。殿下,咱們現在去往何處?直接去秦淮河嗎?”謝寶樹說道。

    “先去找一處最好的酒樓,祭一祭五臟廟再說。哎喲,我這腿,痠疼的要命。”蕭可言一邊說着,一邊輕輕捶着大腿。

    “殿下這是跪坐的太久了,先上馬車舒緩一下。再喚幾個手巧的侍女來,幫殿下解解乏?”謝寶樹忙道。

    “就依你說的辦吧。”蕭可言道。

    謝寶樹去召來兩名隨行的待女,上了馬車,解了羅裳,幫着蕭可言捶腿捏肩。謝寶樹則上了另一輛馬車。

    午後時分,蕭可言在謝寶樹的陪同下,來到了秦淮河上最大的花舫,蓮花舫。附近的幾艘大的花舫,都被蕭可言包了下來。

    賓客紛紛前來,與蕭可言見過禮。謝寶樹陪着皇子府的太監,支應着賓客,按照事先定好的等級,引入不同的花舫。

    能留在蓮花舫的,都是四大世家子弟。有王盛、王青鸞、謝覽、袁鳴等青年才俊,也有如朱異這樣的新貴。

    朱異雖不是四大世家子弟,但其先祖朱治,在孫吳時期,也是一位治世能臣。這十數代下來,再未出過顯赫之人,家道也隨之敗落了。

    這幾年,朱異在中書省曲意逢迎,讓上官對他另眼相待,也因機緣巧合,得了箇中書舍人的差使。官階雖然不顯,卻是能直達天聽的位子。

    自程歡喜得了離魂之症後,神武皇帝雖並未刻意疏遠,但是確實與程歡喜見面的次數少了許多。而朱異這個中書舍人,卻常常陪伴神武皇帝。

    要說這朱異,也真真是個骨子裏透着狠勁之人。自從得了中書舍人這份差使,朱異便未回過家中,只在宮中小心侍候。直到神武皇帝將自己施捨給了同泰寺,只帶了幾名太監和侍衛一同出家,朱異才得了空閒,回了趟家。

    回家時已是黃昏,自己家的狗衝着他亂叫,以爲來了陌生人。

    今日蕭可言請了朱異,就是看中他中書舍人的身份。陛下雖然去了同泰寺,明眼人都知道,早早晚晚,還是會回到朝廷中的。

    若是有朱異幫助,對於蕭可言這個未來的太子,可是大有益處的。至少告知一下神武皇帝的動向,還是辦得到的吧。

    朱異對此,也是心知肚明,他今日願意前來赴宴,也就表明了他的態度,他是站在大皇子這艘船上的。

    待賓客落座,各個花舫上穿花蝴蝶一般,走出許多曼妙的女子,陪侍着衆位賓客。

    酒菜也紛紛端了上來。酒是上好的秦淮春,花是花舫中一朵朵花魁。有酒有花,自然少不了清倌唱曲。

    蓮花舫上的清倌,唱腔十分優美,人也長得俊俏。只是一曲唱完,衆人紛紛喝采之時,蕭可言卻嘆了一口氣。

    謝寶樹是個伶俐人,問道:“不知殿下何故嘆息?是不是這曲子不好?若是如此,讓清倌換一首就是了。”

    蕭可言搖了搖頭,道:“不是曲子不好,而是人不妙。”

    謝寶樹忙問:“人不妙?不知殿下所說的妙人,是哪一位?寶樹去將那妙人好歹尋來就是了。”

    蕭可言便說:“聽說玉音閣的林曉林大家,色藝雙絕,只是極少出閣。若是能在這秦淮河上,聽林大家唱上一曲,才稱得上是絕妙之事。”

    謝寶樹一聽,皺了下眉頭:“只是那林大家規矩頗大,只去過四殿下府上,除此之外,還沒有人請動過她。”

    蕭可言聽到謝寶樹提到“四殿下”三個字,面上頓時露出不喜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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