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提了兩個條件:一是所有馬匹,無論大小老幼,每匹八百制錢。二是分批交付,一月之內分五批交付。
程歡喜笑着搖了搖頭:“說句不該說不的,馬管事是不是欺負我,不懂馬市行情?成馬五百制錢,幼馬一百五十制錢,能不能買到?”
馬伯陽笑眯眯地說:“一般的馬匹,自然是可以買到。可落日馬場的馬,卻是可以用做軍馬的,這在大梁的馬市上,可是找不到的。”
程歡喜說:“程某正是想要軍馬,纔會想到落日馬場。成馬五百五十,幼馬一百六。”
馬伯陽笑着說:“程先生需要這麼多的馬,別的地方一時肯定湊不齊。所有馬匹,每匹六百。”
程歡喜道:“程某支付的不是制錢,而是黃金,馬管事不妨再去稟告郡王。成馬七百,幼馬二百。”
馬伯陽聽了這話:“今日已經太晚了,見不到王爺了。程先生早些安歇,明日一早,我便去面見王爺。”
程歡喜道:“這樣最好。程某是帶着誠意來的。”
第二日一早,馬伯陽匆匆進城去了。午時回來,滿面春風的來見程歡喜。程歡喜一見,心中便知道事情成了。
“讓程先生久候了。恭喜賀喜,王爺說可以依照程先生說的,成馬七百錢,總計八千匹馬,摺合黃金五千六百兩。”馬伯陽笑呵呵地說道。
“可以。只是程某希望,能夠在十日之內,分三批將馬匹送至金陵城南,鎮北營部。程某可以先預付六百兩黃金,其餘的,接收一批馬匹,付一筆黃金。馬總管以爲如何?”程歡喜說道。
“這樣最好,這樣最爲穩妥。”馬伯陽說着,從袖中掏出兩張契約,說道:“這是買賣契約,一式兩份。另外我會讓犬子馬金山,隨程先生同往金陵,待交割完畢後再回來,如何?”
讓馬金山隨程歡喜前往金陵,其實也有充當人質的意思。畢竟這是一筆八千匹馬的交易。
“馬總管,我想這次先行帶走兩千匹,請四位公子幫着送往金陵。當然,程某可先行支付了這兩千匹的黃金。”程歡道。
“那自然是可以的。不過,這一路前往金陵,人嚼馬喂的,所需花銷也確實不少,需要另算。”馬伯陽的眼睛都笑成了條線。
“一言爲定。”程歡喜說道。吩咐蒲巴、桑桑取來攜帶的黃金,先支付了兩千匹馬的價錢,以及運往金陵的開銷。
“程先生真是一位爽利人。”黃金到手,馬伯陽笑得越發開心起來,“馬某這就安排人手,挑選馬匹,明日一早,就可以隨程先生前往金陵。”
“如此甚好。只是程某還有些瑣事,今日便要離開。程某會讓慶宗、陸九二人留下,隨同四位公子前往金陵。”程歡喜道。
“這樣也好。程先生是幹大事情的,自然有許多事情。程先生儘管放心,馬匹一定準時送到。”馬伯陽道。
二人商量完畢,程歡喜帶着蒲巴、桑桑、程百歲、陳水生,離開落日馬場,繞了很大一圈,又往太湖而去。
臨行之時,程歡喜專門交待慶宗、陸九,多與馬家四兄弟,談一談鎮北營選募之事,談一談有了軍功,可獲爵位之事。
程歡喜等人尋到藏起來的小船,往桃花島劃去。陳水生告訴程歡喜,他知道在西山島,藏有幾隻較大的蓬船,可以使用。
於是衆人先往西山島,找到藏在葦蕩中的蓬船,將小船換成了蓬船,然後再往桃花島去。
到了桃花島,見到石洞中的黃金、白銀、珍珠等物之後,只有初次見到的蒲巴,震驚不已。其餘人的表現,比上一次好了許多。
程歡喜指揮着衆人,將一箱箱金銀、一桶桶珍珠,盡數搬運上船。由於財寶太多,蓬船喫水很深。以這種狀態行船,稍有些風浪,必然是傾覆的結果。
無奈之下,先行把蓬船緩緩劃往東山島,再尋船隻。
到了東山島,將蓬船靠岸停好,程歡喜帶了數十顆珍珠,到附近的村鎮,高價僱了兩條帆船。
衆人將財寶轉到帆船上,這才沿着河道進入大江,又沿大江逆流而上。三日之後,到達下關碼頭。
程歡喜索性買下了這兩條帆船。他的想法是,以後再多備幾條船,運送物資,運送兵馬,都會用的上。
幾經輾轉,終於將這筆鉅額財富,運進了鎮北營。有了這些金銀,甲冑、兵器等,自然是選最好的裝備。
只是目前想要買,許多也是買不來的,畢竟甲冑、兵器是軍用物資。三公一令,是不會痛痛快快地滿足程歡喜的。
高公公前日就來過營中,只是程歡喜未在,是丁源代爲接旨。神武皇帝終於頂不住三公一令的壓力,同意讓鎮北營儘快北上。
當然,也可能是神武皇帝等不及了。
十月十五,北上之日。距離這一日,還有十天。十天,也就是剛好與落日馬場交割完馬匹的日子。
時間異常的緊迫了。
程歡喜找來丁源,將一張清單交給丁源,說道:“靠人終不如靠己。若想在北伐中建功立業,相關的物資,丁主簿要儘快置辦齊備。”
清單上寫有精鐵、角、筋、藤條、馬鞍、轡頭、木炭、硝石、硫磺、藥材……等等,林林總總,足足用蠅頭大的小字,寫滿了五張白紙。
丁源接過清單,流覽了遍程歡喜羅列出的物品,立刻感到一個頭兩個大。這上面的物資數量太多,種類太多,最關鍵的是鎮北營沒錢了。
“程先生,前些日子給將士發放安家費之後,營中已經沒有多少制錢了。若是隻憑賒欠,也賒不來這許多物資。若是等度支部下撥糧餉,只怕又會耽誤時間。”丁源頗感爲難。
“如果只是缺錢,倒也無妨。”程歡喜道。
於是把丁源領到存放糧草的庫房,讓他在裏面觀瞧了片刻,然後把庫房的鑰匙交給了丁源。
丁源只知道程歡喜帶了許多木箱、木桶回來,卻不知道里面是些什麼。此刻看到滿滿當當的金銀,品質極佳的太湖珍珠,一時被驚得手足亂顫。
丁源好半天,才從半身不遂的狀態好轉過來。財是英雄膽,丁源恢復正常狀態後,膽氣壯了許多。
丁源此刻,對自己的這位主帥,敬佩的是無可無不可。主帥出去幾天,營裏便迎來了兩千匹良馬,據說還有六千匹,十日內定會送到。更不要說這些金銀、珍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