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煜話音剛落,杜宏心中就不禁暗道一聲,果然!
他的預感是正確的,覃煜真的已經知道有人在外面暗暗監視她。
只不過,杜宏現在還無法判斷,覃煜究竟是怎麼知道的,她是通過外面的監控系統發現了自己,亦或者,她真的是靠卜卦推衍出來的?
與此同時,杜宏心中還有些怪異的感覺。
這覃煜在明知道外面有人監視她的情況下,既沒有選擇離開,也沒有暗中派人出手對付他,反而是無比耐心的在花店裏等着。
並且,她還說什麼,如果自己再不來的話,她就要從後門離開了?
“進來吧。”
覃煜彈了彈菸灰,又說道:“既然你有膽子孤身一人前來,該不會連進來坐下聊聊的膽子都沒有吧?”
聞聽此言,杜宏不禁有些想笑,不管是以前在託卡邦的監獄中,亦或者是回國之後,三教九流他幾乎都接觸過。
不管是安士雄這種本身既是鉅富,同時又是地下世界的一方梟雄,還是像李彥波那種殺手,亦或者是像陸雪那種官方的人,他都接觸過。
但是他所接觸的那些人,卻沒有任何一個人有覃煜這種姿態。
覃煜在這一刻給他的感覺,十分的奇怪,甚至讓杜宏都無法找到一個詞語來準確的形容這種感覺。
此刻的覃煜,既像是掌握一方權勢的大人物,臨危不亂,反而無比的鎮定。
同時,她說話的口吻又像是一個高傲的白天鵝一般。
高傲和內斂,這兩種氣質同時出現在一個女人的身上,實在是讓人很難不感到怪異。
杜宏直接走了進去,他不動聲色的感知,結果卻有些意外的發現,這花店中竟然真的沒有其他人埋伏着,只有覃煜一人。
對於自己的感知,杜宏十分的自信與篤定,如果真有人埋伏在這附近,除非對方根本不用呼吸,不然的話,對方的呼吸聲就絕不可能逃得過他的耳朵,就更不用說他那遠超常人的感知力了。
這就讓杜宏更加的奇怪了,他有些無法理解覃煜的心態,對方既然連自己是敵是友都還沒有確定,甚至,既然是在暗中監視她,那自然很大可能是敵人,在這種情況下,覃煜竟然還敢一個人都不留,就這麼大咧咧的等着自己上門?
杜宏不禁想問問她,她究竟是對她自己太過自信,覺得她有足夠能力與手腕自保,還是她覺得,杜宏就是一個正人君子,不會對她一個女人如何?
“請坐。”
覃煜對着旁邊的另外一張藤椅努了努嘴,示意杜宏可以坐在那裏,同時她又把放在桌子上的白色煙盒,以及一隻帶有古風的打火機推了過去,“想抽就自己拿,我不習慣招待人,如果有什麼招待不周的地方,你多包涵。”
杜宏笑笑:“我不會抽菸。”
“你是不會抽,還是不想摘下口罩,怕露出你的廬山真面目?”
覃煜單刀直入的問,從杜宏現身一直到現在,他都還帶着口罩和鴨舌帽,把他的相貌直接遮擋了起來。
“二者都有。”
杜宏回答的同樣十分的坦然。
覃煜輕嘆一聲:“這麼說來,你今天是來對付我的?”
杜宏絲毫沒有否認,直接點頭:“對。”
沉默了片刻之後,她才問道:“我能知道原因嗎?你爲什麼要來對付我?”
不等杜宏說話,覃煜又說道:“我已經把這裏的監控全部都關了,不管你說什麼,都不會記錄下來。另外,這裏除了我們兩個之外,也沒有第三個人,這一點,相信你也已經看到了。”
杜宏知道,她指的是自己在外面監視她,自然知道她這裏一共就只有她另外一個女孩子,在夜幕落下之後,那個女孩子就已經離開了,這裏自然也就只剩下了覃煜一個人。
“當然,如果你不放心的話,我也可以隨你一起出去。”
覃煜說道:“我們可以在這附近散散步,邊走邊說。這條小河邊還是比較安靜的,現在肯定沒有人,不會打擾到我們。”
杜宏聞言,不由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這個女人,還真的是有些出人意料。
但是,他卻沒有問覃煜,這種深夜裏她竟然願意跟着自己出去,還特意點出小河邊在夜晚幾乎沒有什麼人,難道她就不怕自己把她如何?
覃煜的這種姿態,儘管讓杜宏心中很是奇怪與不解,但卻無法影響到他。
或許這個女人有她自己的想法,但是,杜宏同樣也有他的計劃,他心性堅定,絕不會讓外界的因素輕易的干擾到他的計劃與行動。
“如果我們現在出去了,你恐怕就回不來了。”杜宏提醒了她一句,同時也是試探。
“我不這麼認爲。”
覃煜微微搖頭,說道:“我一定能回來,你也一定會答應。”
杜宏聞言,不禁笑了笑,“走吧。”
他的話音剛落,就隱約感覺到了覃煜的眼眸中似乎有些微微的驚訝,她似乎沒有料到杜宏竟然沒有追問,她爲什麼會這麼自信能回來。
但覃煜卻沒有再多說什麼,她站起身,隨手拿起了搭在藤椅靠背上的一件外套,而後便朝外走去。
杜宏來到路邊,看着她從容的鎖上門,穿上外套,然後朝着他這邊走過來。
這一刻,兩人竟十分默契的同時沿着河邊走了起來,就彷彿一對正在散步的情侶或夫妻,只不過,在這寂靜的深夜,這種情形就顯得有些不太正常了。
兩人並肩走着,覃煜先開口了,問道:“你是獨狼,還是背後有人指派?”
杜宏問道:“有區別嗎?”
“當然有區別。”
覃煜說道:“我必須要知道你能不能代表你自己。”
杜宏問道:“你都跟我出來了,在這夜深人靜的時候,你一個女人站在我面前,還有知道這些的必要嗎?”
“我們兩人的力量有差距,而且差距很大,這一點我當然明白。”
面對杜宏話語中的威脅之意,覃煜沒有絲毫的懼怕,反而十分坦然的說道:“但是,我並不認爲我們就一定會是敵人,說不定,我們還有可能成爲朋友,你覺得呢?”
杜宏搖了搖頭,沉聲說道:“其他的,我都無可奉告,只有一句話,你到了地獄之後,段亭鈞很快就會下去陪你,要怪,你就怪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