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布存此人看似滿臉和煦的笑容,就仿若一尊彌勒佛,但是武國棟給他的評價是,這是一隻笑面虎。
杜宏完全贊同這個評價,但同時也能從這一點看出來,鄭布存這個人恐怕很不簡單,他能被幕後之人放在監獄長這個位子上,就足以說明了他的能力。
說的更直接一些,鄭布存此人看似是監獄長,但他的主要職責,恐怕還是爲了在這裏看守住父親杜良禮。
既然如此,對於鄭布存今天的表現,杜宏就多少有些疑惑了。
如果鄭布存本身能力平平,就絕不可能被他幕後的主子委以重任,然而,剛纔鄭布存先是氣勢洶洶的出言威脅,可是當父親杜良禮將了他一軍之後,他立刻就低頭服了軟。
這種前倨後恭的轉變,多少顯得有些太過突然,這種轉變如果是放在一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混混身上,自然是合情合理,可放在鄭布存的身上,杜宏怎麼看都覺得有些彆扭。
這讓杜宏意識到,鄭布存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非常清楚自己的這種威脅不會產生任何作用,但卻偏偏還要這麼多此一舉,那麼,他的真正意圖就值得玩味了。
結合鄭布存前後的那些話,杜宏感覺到,此人來威脅是假,替他背後的主子傳話,纔是他真正的意圖。
“你說的沒錯,鄭布存就是來傳話的,但他畢竟是監獄長,是這裏的一把手,自然不可能表現的像一個狗腿子一樣。”
武國棟冷笑兩聲,說道:“就算是做狗腿子,此人也是一個有自己主見和想法的狗腿子,你可不要小覷他,這隻笑面虎很不簡單,跟他打交道的時候,一定要小心。”
杜宏這才知道,武國棟對於鄭布存的真實意圖顯然是一清二楚,不由問道:“這麼說,這種事情不是第一次發生了?”
武國棟微微點了點頭,沉聲說道:“你父親只要還活着一天,有些人就睡不好覺,就算周圍都是對方的耳目,但是那些人最多也就只敢遠遠的窺視。
真正負責監視的,就是鄭布存,這一點,我們彼此都心知肚明,他也從來都不避諱這一點,所以會經常搞突然襲擊,來試探你父親的情況。”
說到這裏,他頓了頓,又皺眉說道:“不過,今天的鄭布存的確是有些反常,以往他絕不可能那麼輕易的離開,我估計,前幾天的事情恐怕給了他不小的衝擊,這才讓他有所收斂。”
就以武國棟跟鄭布存較量多年的經驗,他也感覺到今天的鄭布存有些反常,如果是在以往,即便鄭布存只是來試探杜良禮的情況,也絕不會那麼輕易的離開,總會有意無意的刺激杜良禮。
可是今天,鄭布存的態度卻有很大的不同。
雖然他依然出言威脅了杜良禮,看似氣勢洶洶,但這更像是在例行公事。
武國棟明白,這必然是因爲前幾天的那場伏擊戰,以及那血腥的屠戮,帶給了鄭布存極大的震懾,讓其不敢再輕易的挑釁。
“鄭布存此人,不足爲慮。”
杜良禮擺了擺手,說道:“不用在他的身上多費心思。”
武國棟微微點了點頭,旋即又笑道:“隊長,看來你前幾天突然出手,把對方嚇得不輕啊,要不然的話,鄭布存遠在外地,也不會這麼急匆匆的趕來。”
這就足以證明,杜良禮的計劃顯然是極其成功的。
“別人怎麼想並不重要,重點在於,我們能做什麼。”杜良禮並沒有因此自得,只是平靜的說道。
武國棟微微點頭,“我明白。”
“武叔,你剛纔說,鄭布存是從外地趕回來的?”杜宏突然問道。
此前鄭布存的說法是,他在京裏開會。
武國棟笑了笑,說道:“鄭布存根本不在上京,他一個星期之前就去了東海,昨天晚上才趕回來。”
杜宏聞言不由微微訝然,武國棟竟然把鄭布存的行蹤掌握的這麼詳細,看來不止是鄭布存在監視着他們,武國棟同樣也在暗中監視着鄭布存。
“是不是有些意外?”
似乎是看出了杜宏的驚訝,武國棟笑道:“如果我連笑面虎的行蹤都掌握不了,還怎麼保護你父親?”
杜宏就笑,心中卻是有所明悟,武國棟身爲副手,卻敢跟鄭布存正面針鋒相對而不落下風,這顯然不僅僅只是源於父親的支持,武國棟自身的能力,肯定也足以讓鄭布存心有忌憚。
“杜宏,你父親這次警告了鄭布存,短時間內他應該不敢再來。”
武國棟說道:“趁着這段時間的空窗期,你要儘快爲你父親治療,不要浪費了這個機會。”
杜宏點頭說道:“我明白。”
自從看到了杜良禮有康復的希望,武國棟的心中就充滿了期待,但是他同樣也明白,留給他們的時間恐怕不會太多。
杜良禮能安穩的待在這裏,雖然主要是因爲他自身掌握着令對方忌憚的力量,但是除此之外,杜良禮的身體每況愈下,這也是原因之一。
因爲對方只要把他困在這座監獄內,就可以慢慢的等他油盡燈枯,徹底的被熬死!
如果對方知道杜良禮可以康復,並且現在已經走在了康復的路上,必然不會無動於衷,到時候即便對方不敢發起全面進攻,也一定會想盡一切辦法阻止杜良禮,絕不會讓他這麼輕而易舉的恢復。
所以可想而知,在對方沒有察覺到之前的這段時間,將是極爲難得的機會。
杜宏自然明白這個道理,所以在接下來,他所有的時間都用來做兩件事,給父親治療,而後自己修煉恢復。
這一過,便是將近一個月的時間。
在這段時間裏,杜宏爲杜良禮精心治療所帶來的效果,無疑是非常驚人的。
最重要的一點就是,杜良禮那原本受創十分嚴重的心脈,此刻已經在杜宏的內力浸潤下,得到了初步的修復。
如此一來,杜良禮的身體上下的經脈,便可以通過心脈聯在一起,重新成爲一個整體,所帶來的結果便是,杜良禮體內的經脈終於可以形成一個完整的循環。
儘管現在杜良禮的心脈依舊十分的脆弱,可當這個完整的循環被重新建立起來的那一刻起,就已經意味着杜良禮踏上了康復的第一步。
自此,杜宏的內力便可以在杜良禮的經脈中自由的流轉,可以暢通無阻的修復他的經脈,浸潤他那已經近乎油盡燈枯的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