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之後,杜宏回到了錦繡園。
正如父親杜良禮所說的那樣,根本不用杜宏去聯繫父親佈置的人手,他只不過是剛一到錦繡園,就看到了在樓下不遠處,站着一個人。
這是一個看起來大約二十五歲左右的年輕人,與杜宏的年齡相仿,引起杜宏注意的是,此人站在那裏,身板筆直,整個人就如同一杆標槍,挺拔而又冷峻。
杜宏立刻就察覺到了此人的來歷,只看此人站立的姿勢,還有他身上那肅殺的氣息,就知道這人絕對在軍中待過,甚至,很可能現在依然還在軍中,而且出自非常精銳的部隊。
只不過,現在這人身上穿的是便裝,但氣質這種東西卻是長時間受到外部環境影響所養成的,這跟穿什麼衣服沒有太大的關係,而是一種由內而外所散發出來的氣息。
但是,這人太過年輕了,他應該不是父親杜良禮的老部下。
要知道,父親已經離開了軍中二十多年,當年他的那一批老部下,現在肯定也都已經如同武國棟一樣,人到中年。
現在這個人如此的年輕人,顯然不符合。
杜宏看到他,不由心中一動,這個年輕人的出現,很可能意味着父親與軍中的聯繫並沒有完全的切斷,或者更準確的說,這些年,父親杜良禮其實也一直都在培養部下,也不斷地有新鮮血液注入。
這讓杜宏又想到了此前在浮山監獄外的那場伏擊戰,當時他並沒有見到那些參戰的具體人員,杜宏原本以爲那很可能都是父親的一批老部下。
可是現在看來,那些參戰的人,恐怕更多的還是像這個年輕人一樣的新鮮血液。
“杜先生?”
這個年輕人同樣也看到了杜宏,他立刻上前,問道:“我是來這裏取東西的,你是有東西要交給我嗎?”
杜宏微微點了點頭,說道:“對,東西就在這個包裏。”
他擡了擡手,把手中的公文包示意給這年輕人看。
“這樣不行。”
誰知,那年輕人看了一眼公文包,卻是忽然搖了搖頭說道。
杜宏聞言不由微微一怔,問道:“哪裏不行?”
“這個包沒有加密措施,並不適合長途傳遞。”年輕人說道,“你需要做的加密措施,另外,還要有私密對照標記,這是重要物品長距離傳遞的必要做法。”
杜宏這才釋然,原來這年輕人是看到他手中的公文包並沒有上鎖,這也就意味着在傳遞的過程中,外人可以隨時打開公文包,取走裏面的文件。
這個年輕人恪守原則,立刻就讓杜宏對他有了不少的好感。
“另外,還有我的身份,你需要進行驗證。”那年輕人又說道,“你可以跟我的上級進行聯繫,覈實我的身份,但是不能拍照。”
杜宏點了點頭,笑道:“好。公文包的事情好說,你的身份,我現在就可以覈實。”
接下來,他先是去了附近的一家超市,購買了幾個文件袋,把公文包的裏東西全部放了進去。
隨後,他用封條把幾個文件袋全部封裝好,並且全部連了起來,而後又放在了公文包裏。
對於那個年輕人的身份,杜宏直接聯繫了父親杜良禮。
事實上,這些也只是最基本的程序,對於這個年輕人的身份,杜宏完全可以確認他就是父親派來的人。
因爲對於杜宏來說,他所需要的並不是什麼驗明正身,他所相信的,是自己的感知。
如果這個年輕人對他有惡意,或者是身份來歷有問,那根本不可能逃過他的感知,但是,既然這個年輕人願意恪守原則,杜宏自然很樂意配合他。
通過這一次跟那年輕人打交道,也讓杜宏對於父親的那些部下有了全新的認識。
或許這種恪守原則的行爲,並不能直接與戰鬥力掛鉤,但毫無疑問的是,恪守原則,就意味着可以令行禁止,使之如臂。
而一支可以使之如臂的武裝力量,究竟意味着什麼,那就不言自明瞭。
僅僅只是從這個年輕人的身上,杜宏就彷彿看到了當年父親在軍中擔任特戰大隊統帥的時候,帶領着一支紀律嚴明的特戰隊,在邊疆與敵人激戰的場景。
那讓他神往不已。
杜宏與那個年輕人並沒有太多的交流,他沒有問那年輕人的名字,甚至都沒有留下對方的聯繫方式。
因爲他知道,父親杜良禮佈置在廬州的人手,恐怕不僅僅只是爲了保護他,同時肯定也是爲了從廬州進行破局。
更何況,現在杜宏也並不需要太多的人手,所以他只是把自己搬到了霧藏林語的消息告訴了對方。
“我們已經知道。”那年輕人說道。
“你們?”
杜宏立刻抓住了這年輕人話語中的重點,“你們已經知道我搬走了?”
這個年輕人說‘我們’,這也就意味着,這一次父親派過來的人顯然是不止他一個,一定還有其他人。
但更重要的是,這年輕人說,他們已經知道了昨天晚上杜宏等人從錦繡園搬走,並且搬到了霧藏林語,這也就意味着,昨天晚上自己等人的一舉一動,肯定都在這些人的監控之中。
問題是,杜宏從頭到尾竟然沒有絲毫的察覺。
這幾乎是不可能的!
因爲,在搬家的時候杜宏一直都在放出感知,如果他被人監控的話,絕不可能感知不到。
“你們是怎麼知道的?”
杜宏皺眉問道:“是不是有人隨時在監控我?”
那年輕人搖頭說道:“這個問題,我無法回答你。”
杜宏說道:“我不是要打探你們的機密,而是要知道,我會被人用什麼方式監控,這對我很重要。
另外,我也要由此推斷,除了你們之外,是不是還有其他人在監控我。”
那年輕人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解釋道:“曾經有人想要監視你,但是被我們阻止了,這一點你可以放心。
至於說我們的監控方式,我只能說,我們用的是軍用級別的設備,可以全天候保護你的安全,地方上無權過問。”
聞聽此言,杜宏不禁眉頭皺的更緊了:“你們曾經阻止過別人對我的監控?什麼時候?用的什麼方式?”
“我們用的是軍中的方式,不會對你造成任何的干擾。”年輕人說道,“阻止監視你的人,同樣也是以軍中的名義,並不會直接與你扯上關係,不會對你造成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