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念聽出了她話中的挑撥之意,冷笑道:“蕭姐姐何必說這些話?你我既然早有合作,就不必再藏着掖着了。”
見她並沒有自己想象中的生氣,蕭月神色微動,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既然目的已經被拆穿,蕭月倒也不惱,而是淡淡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明明白白的告訴你,林念手中的那本醫書極其厲害,已經入了王爺的眼,現在王爺是對她的醫術感興趣,可美人在前,說不準什麼時候就……”
剩下的話不必多說,林念已經明白了其中的用意。
林念捏緊了一雙手,臉色十分陰沉。
林瑾的樣貌出衆,即便是在偌大的京城內也沒幾個人能及得上她,若是真被蕭月說中了,那自己今後在王府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
眼見林唸的眼神變換,蕭月幽幽道:“你在相府之時就被林瑾壓制,沒想到嫁了人,也還是沒有林瑾受寵,我若是你,這時該羞愧得不敢出來見人了!”
蕭月話裏話外都是挑撥,明擺着想要將林念充當馬前卒。
如果換作之前,林念肯定不會將蕭月的話放在眼裏,可現在卻不一樣。
她胸腔內,妒火正在熊熊燃燒着,根本壓不下去。
一時間,她忘了被自己牢記在心的告誡,赤紅着一雙眼睛看着蕭月道:“難道你還有什麼能夠對付她的辦法?”
“這……”蕭月眼珠子一轉,意味深長的笑了起來,“我自然是有的,就是不知道你敢不敢做。”
“還請蕭姐姐替我指一條明路。”林念捏緊了一雙手,定定的看着蕭月。
沉吟片刻,蕭月方纔是慢條斯理的說道:“林瑾靠的是手中的醫書才能讓王爺感興趣,若是你將那本醫書拿到手,林瑾便再也沒有翻身的機會了。”
她語氣溫和,循循誘導林念朝着自己刻意引導的方向想去。
林念捏緊了一雙手,僅存的理智使得她冷靜下來,細細的思索蕭月提出的建議。
“若我拿到醫書,當真能讓王爺看重於我?”
“我可不敢保證。”蕭月笑着搖了搖頭,見林念眼神黯淡,又補充道,“不過既然林瑾能靠着這本醫書引來王爺興趣,想必換做旁人也是一樣的。”
林念在心中細細的思索許久,最終鄭重的點了點頭:“蕭姐姐所言在理。”
“你放心,我既然答應了跟你合作,定然會助你一臂之力。”蕭月笑眯眯道,“我安插在篁竹苑內的那幾人都會幫你的。”
林念是個聰明人,明白蕭月是要利用自己。
但爲了除掉林瑾,她不得不與虎謀皮,這時朝着蕭月福了福身:“多謝蕭姐姐。”
蕭月眉開眼笑的看着林念離開。
站在她身後,一直沉默不語的如玉好奇道:“側妃娘娘,您當真要幫林側妃?她可不是個好對付的,若是除掉王妃後,只怕她就會成爲您的心腹大患了。”
如玉見她胸有成竹的模樣,便不再詢問此事。
逸雲閣內。
即便是炎熱的夏日,也無法掩蓋逸雲閣的陰涼。
林瑾知道,這是因爲楚連煦體內的秋水毒越發深了。
垂下眼眸,林瑾掩飾住了情緒,低着頭隨成風入了臥房。
這時的臥房內還放着幾盆炭火,即便如此,也無法驅逐臥房內的陰寒。
“參見王爺。”
林瑾目不斜視,朝着楚連煦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
見她對自己的傷勢毫不在意,楚連煦只覺得喉間的腥甜更重了幾分。
“王妃不必多禮。”楚連煦擺了擺手,俊美的臉上佈滿寒霜,“你也瞧見了本王現在的處境。”
楚連煦臉色蒼白,冷着一張臉,目光直直的朝着林瑾看來。
林瑾不慌不忙,上前幾步便將手輕輕搭在了楚連煦的手腕之上。
這一把脈,她方纔明白爲何楚連煦的毒性會被激發。
“王爺動用了內力。”林瑾擡起雙眸,漂亮的眼睛中沒有帶有任何情緒,“之前妾身便與王爺說過,身中秋水毒之後不能隨意動用內力,不然的話,這毒只會蔓延得更快。”
“不知王妃可有緩解之法?”楚連煦神色冷淡,似是未將這件事放在心上。
見他置若罔聞的模樣,林瑾心中冷笑,看來又是一個不見棺材不掉淚的傢伙!
林瑾雖說是個醫者,但卻沒有懸壺濟世的菩薩心腸。
她脣角浮現譏誚的冷笑:“沒有緩解之法,若王爺之前還能再撐幾年,那現在就只有一年的時間了。”
“本王可捨不得王妃。”楚連煦聞言後,沒有一點緊張之色,反而還輕描淡寫的威脅起了林瑾,“本王身死後,定會讓人將王妃也送下來陪伴本王。”
林瑾側目往他一眼,瞧見了他眼底的狠戾,知曉他絕不是說說而已。
該死!她怎麼忘了這是個王權至上的社會!
林瑾心中暗罵一聲。
她在給林家報仇後還想要遊歷江湖,可不想陪着楚連煦長眠地下。
楚連煦饒有興致的目光流連在林瑾身上,良久後才道:“不過本王有了火靈草的消息,但江太醫年事已高,恐怕經不起舟車勞頓,不知王妃可否……”
“這是自然。”林瑾面上揚起一抹無懈可擊的笑容,溫聲道,“能夠爲王爺分憂,是妾身的榮幸。”
火靈草十分嬌貴,一摘下來就要炮製入藥,不然就會流失藥性,早在之前林瑾就做好了要陪楚連煦跑一趟的準備。
更何況她對這個世界太過生疏,正好趁着這個機會離開京城,去其他地方看看,爲自己以後的生活做準備。
見林瑾並無任何不滿,楚連煦深邃的眼眸中劃過一道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