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其他院中可有動靜?”林瑾懶洋洋的調製着手中的香料,隨口問道。
半夏埋頭替她研磨藥粉,低聲道:“自從前幾日那件事後,王府內便十分平靜,並無其他動靜。”
林瑾杏眸輕眯,若有所思的敲打着桌面,發出幾聲輕響。
見她這副模樣,半夏不由得懸上了一顆心,小心翼翼的問道:“小姐,可是您又發現了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這倒是沒有。”林瑾緩緩地搖了搖頭,繼而嘆了口氣,“不過明日後就是太后的壽宴了,只怕又是一場風波。”
太后是蕭家的人,乃是蕭月的姑母。
自己身爲正妃,肯定是要跟隨楚連煦入宮慶祝的,難保蕭太后不會爲難自己。
半夏沒說話,少頃擔憂道:“小姐,您是正妃,理應出席的,只是蕭側妃那邊,恐怕會有變故。”
“我知道。”林瑾嗤笑一聲,不以爲意道,“但只要王爺還有幾分理智,就一定會讓我一同隨行。”
“不過……”林瑾沉默了片刻,又道,“蕭月那邊還是會有動作,你務必要小心些,盯着小青那幾人。”
見她淡定自若的模樣,半夏懸着的一顆心鬆懈了不少,連連道:“奴婢一定會替您辦好這些事的。”
半夏想開口,這時門外卻傳來了一陣談話聲。
如玉領着身後的幾個奴婢走進來,笑容可掬。
“見過王妃,因着前幾日的事衝撞了您,側妃娘娘特意讓奴婢送來禮物向您賠罪。”
林瑾挑了挑眉,朝着幾人看去。
就在如玉的身後,幾個侍女正低着頭,小心翼翼的端着手上的托盤。
一眼看去,都是些好東西,其中還有幾件布料上乘的宮裙與首飾。
林瑾嘴角輕輕勾起,卻沒有立刻收下,而是細細的看了幾眼。
見她若有所思的模樣,如玉暗自懸起了一顆心,她比誰都要清楚這些東西上動的手腳。
不過,林瑾接下來的動作卻讓她鬆了口氣。
“蕭側妃的心意,我就收下了。”
如玉輕聲應下,正準備離開。
突然,林瑾叫住了她:“說起來,我也有些東西想要送給蕭側妃呢。”
如玉渾身一震,忍住了心中的不安,頻頻看向林瑾。
這時候,林瑾輕輕一笑,將早已備好的東西拿了出來:“聽聞蕭側妃身上的紅疹還未消除,不如讓我去……”
“不必了。”如玉連忙搖頭,乾笑道:“江太醫已經着手研製解藥了,明日便能送來,這就不勞王妃費心了。”
“那倒是可惜了。”林瑾意味深長的笑了笑,“那就希望蕭側妃能早日痊癒。”
在她的目光下,如玉如坐鍼氈,連忙就尋了一個理由告退。
如玉一走,半夏就忍不住上前,仔細的看着那些衣裙。
她兩眼放光道:“小姐,之前奴婢還在發愁該怎麼給您準備入宮的衣裳呢!現在蕭側妃送來的這些衣裳倒是剛剛好!”
聽了這番話,林瑾失笑道:“都這麼多次了,你難道還相信蕭月?”
林瑾聞言,微微一笑:“這上面倒也不是什麼毒藥,只是放了些麝香罷了。”
“這不是好東西嗎?”半夏疑惑極了。
要知道麝香可是價同黃金,並非常人能夠用得起的。
“傻丫頭。”林瑾搖了搖頭,白皙的手指輕輕地觸摸這件衣裳,笑道,“麝香名貴,但它還有一個功效。”
在半夏好奇的目光下,林瑾幽幽道:“致人不孕。”
“什麼!”半夏一聽這話,險些尖叫出聲。
林瑾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撫:“不必擔心,我們不穿它便是。”
說起來,她也沒想到蕭月會這樣大膽,竟然還敢對自己下毒。
不過看半夏這副喫驚的模樣,只怕在這個世界上,麝香的這一功能還不廣泛,不然的話,蕭月也不敢這樣肆無忌憚的行事。
只可惜,她碰上了自己。
半夏不似林瑾這樣樂觀,她滿臉憂愁道:“小姐,您是不知道,咱們那些嫁妝都被官府扣押了,根本沒有能拿得出手的衣裳。”
“不必擔心。”林瑾輕描淡寫道,“我有辦法消除這麝香。”
半夏喜出望外道:“小姐真是厲害!奴婢方纔還以爲沒辦法了呢!”
林瑾這樣鎮定,讓半夏心中最後一絲擔憂也盡數消散了。
翌日。
林瑾推開了臥房的門,金色的陽光落在她的頭頂,襯得她不像塵世中人。
看着眼前這個明豔動人的女子,半夏愣了愣。
“小姐,您真美……”半夏癡癡道。
林瑾笑着攏了攏頭上的步搖,掐了掐半夏的鼻子,溫聲道:“快些出門,免得又要落人口舌。”
翊王府大門前,停着兩輛馬車。
而如玉跟成風卻坐在了第一輛馬車前,這裏面坐的是誰不言而喻。
瞧見這一幕,林瑾眼眸輕輕眯起,閃過一絲興味。
她想過蕭月會給自己使絆子,卻沒想到她的心眼竟然這樣小,還沒到宮中呢,就迫不及待的宣誓主權了。
半夏也愣住了,她不由得看向林瑾,眼中盡是擔憂。
王爺與正妃出行,本該是共乘一輛馬車,側妃這樣身份低一等的人,纔會另做安排。
“小姐,您不要將這件事放在心上……”
“我怎會將這些無聊的事放在心上呢?”林瑾輕輕一笑,蓮步輕移,泰然自若的朝着第二輛馬車走去,絲毫看不出她面上有任何爲難之色。
車簾在這時被人掀開,蕭月看着林瑾到來,不顧侍女勸說,徑直走出了馬車。
她歉意的上前幾步,站在林瑾面前,小心賠禮道:“姐姐,你不要誤會,是王爺在這等了許久都沒瞧見你過來,這才讓我上了馬車,你可千萬不要介意。”
說着,她又牽住了林瑾的手,小心翼翼的勸說道:“現在我已經下來了,姐姐快些上去吧!不要讓王爺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