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待他們四下看去的時候,卻未瞧見任何異樣。
慈寧殿的偏殿處,高大的男人藉着大開的窗戶光明正大的“走”了進去。
寢殿內,霧氣瀰漫,林瑾躺在浴桶中,神情是難得的放鬆。
正是在這時,一道涼風吹來,她頓時睜開了一雙眼睛,凌冽的目光直直的掃向跟前這個男人。
在看見來人後,林瑾面上顯露出一抹十分明顯的驚訝。
“看來是本王打擾了王妃的雅興。”
楚連煦說着話,目光卻未有半點緩和。
聞言,林瑾隨意扯過一旁的衣裳,將自己裸露在外的肩頸悉數掩藏下來,不滿道:“王爺深夜前來所爲何事?”
她雪白的肌膚被掩蓋在衣裳下,楚連煦心中劃過一道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下一刻,楚連煦又從這股無端生出的情緒中回過神來,他後退幾步,站在距離林瑾幾步遠的地方,沉聲道:“聽聞王妃與太后這幾日相處得不錯。”
一聽這話,林瑾頓時明白了楚連煦此番前來的用意。
她漂亮的眉眼高高上挑,哪怕處於劣勢地位,也絲毫未有半分氣弱,而是譏諷道:“王爺可不要忘了是誰將我留在這慈寧殿的。”
蕭太后此人心機手段狠辣,她自詡不是這樣宮鬥老手的對手,可將她推入這一險境的卻是楚連煦,現在楚連煦倒是開始質問起自己了。
對上林瑾生動的神情,楚連煦冷若冰霜的俊美臉龐上難得劃過一道笑意。
他的笑更讓林瑾不滿,奈何林瑾牢記自己身上肩負的責任,在心中不斷安撫自己,這纔將怒氣平息下來。
“既然是王爺將我推入慈寧殿,爲何還要多此一舉來詢問這件事?”
楚連煦擡起眼,他瞧着眼前這個女人,卻覺得有一股迷霧籠罩在眼前。
沉默一會,楚連煦才神色淡漠道:“你很聰明,想來應當明白本王將你安排在慈寧殿的目的。”
“妾身並不明白。”林瑾勾脣淺笑,直直的看着楚連煦,“還請王爺明示。”
楚連煦眸光幽深,在林瑾的身上停留許久。
寢殿內一瞬間沉默下來,就在林瑾以爲楚連煦不會開口時,卻見楚連煦眸光冰冷道:“蕭太后留你在身邊,對你示好,是爲了你手中的一樣東西。”
林瑾坐在溫水中,卻覺得渾身冰冷,她自然知道蕭太后所圖,可楚連煦今日將這件事說出,那就意味着只有一個可能。
果然,就在林瑾思索之時,楚連煦又繼續道:“先帝在時,重用林相,因此,林相手中有一隻以一敵百的隊伍,名叫暗影閣。”
“暗影閣直接聽令於先帝,林相手中則有一隻能夠直接命令這支隊伍的令牌,正是暗影令。”
暗影令?應當就是那塊令牌了……
但林瑾飛快的在腦海中回想,卻未找到關於這個暗影閣的記憶。
不得已,她只能做出一副震驚不已的模樣:“父親從未同我說過這件事!”
“暗影閣不僅是一支戰鬥力極強的隊伍,他們手中掌握的祕密也足以讓那些世家大族膽顫。”
“王爺難道是在懷疑我嗎?”林瑾嗤笑一聲,定定的看向楚連煦,毫不見懼怕,“父親在家中與我交談甚少,怎會將這樣重要的事告知於我?”
楚連煦探究的看着林瑾,眼中盡是狐疑。
依着這段時間內對林瑾的瞭解,他可不認爲林瑾是一個普通的千金大小姐。
林瑾不慌不忙,漂亮的桃花眼中仍是一副懵懂的神情。
楚連煦定定的看着她,隨即笑了。
若非他沒有看過林瑾治病時的淡然模樣,只怕今日要被她給欺騙了。
“本王不管你究竟有多少祕密。”楚連煦緩緩的逼近了林瑾,眼中的深意讓人膽顫。
浴桶中的水逐漸變得冰冷,林瑾手腳冰涼,清麗的小臉也因爲處於冰冷的水中而變得蒼白。
正所謂燈下看美人,林瑾姿容絕色,燈光更給她的容貌增添了一抹神祕。
可楚連煦並未因此動容,他繼續道:“但這暗影令你絕不能交到她的手中。”
林瑾頓了頓,在楚連煦即將離開的時候卻突然開口道:“你們都是爲了這枚暗影令纔會將通敵叛國的罪名嫁禍在父親的身上。”
楚連煦停下了腳步,轉身看向林瑾。
“你懷疑是本王害死了林相?”
林瑾嗤笑一聲,神態跟剛纔截然不同,她的目光冰冷,望着楚連煦的目光中似是有無盡的恨意,“若不是爲了這枚令牌,父親又怎會慘死?林家又怎會被滅門?你們之所以留下我,不過是爲了這枚暗影令。”
聞言,楚連煦倒是有些驚奇。
他站在林瑾的對面,頭一次這樣細細的打量一個女人。
冰冷的水使得林瑾愈發清醒,她知道自己若是想要問出真相,今日就是一個大好時機。
林瑾擡起頭,身體因爲寒冷而瑟瑟發抖,但她好似沒有將這件事放在心上,只開口道:“現如今太后爲了暗影令與我交好,想必王爺也是因爲暗影令才特意來提醒我,讓我不要將暗影令交給她。”
未等楚連煦開口,林瑾又冷聲道:“我雖然不知暗影令在何處,但就算知曉,也絕不會將其交給滅我林家滿門的仇人手上!”
“你想要什麼?”
“林家被滅門的真相!”
林瑾盯着楚連煦,一字字擠出牙縫,恨聲說道。
從她穿越過來已經過去足足一月,原身的記憶早已融入了她的腦海中,原身所過的這些年,她好像全都經歷了一遍。
現如今她執着於復仇,已不再單單是爲了幫助原身,同樣是幫助她自己。
林瑾想到這,態度更加強硬起來。
“林家之所以被滅門,的確是因爲那枚暗影令,先帝死後,暗影閣中掌握的那些祕密便成了衆矢之的,害怕之餘,無人不想要將其掌握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