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風見了來人,頗爲驚奇:“參見王妃。”
林瑾溫聲笑道:“我聽聞江太醫來了。”
“江太醫就在裏面,王爺剛準備讓屬下去請您。”成風聞言後,連忙便將林瑾迎了進去。
他並未細想林瑾會前來的緣由,只是一心想着楚連煦的吩咐。
林瑾剛是走進了逸風閣,鋪天蓋地的藥味便朝着她襲來。
待發覺這其中的藥材後,林瑾眼眸微閃,心中不斷冷笑。
看來楚連煦還是信不過她,不然的話,也不會將江太醫請來查看藥方。
不過,這一次江太醫的到來,倒是給她提供了一個極好的機會。
林瑾想到這,信步走進了前院。
楚連煦依舊是那副冰冷俊美的模樣,正冷冷的看着江太醫研究這一個藥方。
眼見着江太醫半天沒有研究出結果,他不由得皺起了眉頭,正好與林瑾目光交匯。
“王妃來了。”
未等楚連煦開口,江太醫已是興奮的走到了林瑾身邊。
他對林瑾印象極好,這會也顧不得楚連煦的冷臉,笑道:“王妃您給的這個藥方實在是精妙!”
“江太醫謬讚了。”林瑾微微一笑,十分淡然。
正是在這時,江太醫鼻子一動,目光頓時停留在了林瑾的身上,他看着林瑾這一身衣裳,眼神逐漸有了變化。
“怎麼?難道是王妃有什麼不對勁?”楚連煦走上前來,幽深的目光不斷地在林瑾身上打量着。
江太醫沉吟了一會,最後還是頂着楚連煦的冷臉輕聲道:“王爺,王妃這衣裳……似乎有些不對勁啊……”
他的話,使得楚連煦的臉色頓時陰冷了下來。
“究竟是哪裏不對勁?”
江太醫的醫術他十分了解,若非有完全的把握,他可不會說出這樣的話,只怕其中是有出了大問題。
眼下秋水毒只有林瑾可以解除,他絕不能讓林瑾有任何的損傷。
於是,在楚連煦的目光下,江太醫只能是將自己所發現的事情說了出來:“王妃今日這衣裳……像是在麝香中薰過一般,其麝香之濃厚,若是穿久了,只怕會使人不孕。”
一聽這話,林瑾後退幾步,臉上神色一寸寸的蒼白下來。
見林瑾這副模樣,江太醫輕嘆一聲:“王妃放心,微臣定會替你將身體的虧損一一調節回來的。”
“可是……”林瑾眨了眨眼,淚水頓時落了下來,“究竟是什麼人會這樣處心積慮的害我?”
這話一出,楚連煦的眼神頓時變得幽深無比。
他盯着林瑾,彷彿要將林瑾看穿一般。
奈何林瑾仍是那副惶恐的模樣,臉色都沒一絲變化。
“王爺!您可一定要爲王妃做主啊!”
半夏在這時出聲,她直挺挺的跪在地上,朝着楚連煦連磕三個頭。
見狀,楚連煦目光冰冷,但到底還是應下了這件事。
“去將府中的人召集起來,本王倒是要看看,究竟是誰有這樣大的膽子,敢用這樣陰毒的手段毒害王妃!”
“什麼事這樣興師動衆?”蕭月冷下了一張臉,臉色並不好看。
在她這幾日的觀察下,對楚連煦跟林瑾之間的關係更是懷疑,眼下楚連煦又爲了林瑾召集衆人,無疑是給她敲響了警鐘。
如玉也不明白其中內情,但她餘光瞥見正陰沉着臉走來的楚連煦時,一顆心不由得懸了起來。
尤其是在看見半夏手中拿着的那件衣裳,她眼神一頓,連忙就道:“小姐,大事不好!”
“怎麼?難道你也……”
蕭月話還沒說完,便順着如玉的目光看見了那件衣裳。
見狀後,她的臉色頓時變得蒼白無比。
這件衣裳乃是她親手選出來的,若非要陷害林瑾,她絕不會將自己喜歡的衣裳拱手相讓,正是因爲如此,她纔會對這衣裳十分熟悉。
就連衣裳上的東西,都是她親眼看着人……
蕭月心中一個咯噔,幾乎站立不穩,下意識後退了幾步,不安的看着走來的一行人。
楚連煦就站在林瑾的身邊,一隻手輕輕地林瑾攙扶着,兩人模樣輕密的走到了人前。
“今日叫你們來,是爲了查證一件事。”
楚連煦冰冷的話語在衆人耳邊響起,讓心中有鬼的幾人頓時敲響了警鐘。
隨着他話音落下,成風已帶着幾個侍衛,將府中的幾個裁縫押了上來。
見這一幕,蕭月閉了閉眼,知道自己的計劃算是徹底落空了。
現在的她,只怕還要被林瑾盯上。
這幾個裁縫不明所以,但對上楚連煦嗜血的雙眸後,便迅速跪在了地上,臉色蒼白極了。
楚連煦冷冷的瞧着這幾人,眼神頗爲陰冷:“這件衣裳是誰裁製的?”
說話間,半夏已指出了站在一旁瑟瑟發抖的嬤嬤:“王爺,那日送衣裳來的,就是這個孫嬤嬤!”
孫嬤嬤連忙跪在了地上,口中大呼冤枉:“王爺,老奴不過是個負責給各個院子送賞賜的下人,哪裏知道這衣裳上的古怪!”
“哦?”林瑾脣角浮現出一抹譏誚的笑容,“既然如此,那孫嬤嬤可否將讓你送賞賜的人說出?方纔王爺可是說了,這衣裳並非是他命人送來的。”
一聽這話,孫嬤嬤頓時噎住了。
她張了張嘴,始終說不出一句話。
見狀,林瑾面上的笑容更深了:“看來孫嬤嬤是不願意供出那幕後真兇。”
“王爺,這可如何是好?”林瑾說着,戲謔的目光直接朝着楚連煦看去。
現如今翊王府中上下事務都被蕭月牢牢地抓在手中,若說有誰能夠差使孫嬤嬤,那就只有蕭月一人了。
想來楚連煦心中也是跟明鏡一般,只是不知道,他又要怎麼處置這件事?
楚連煦垂下眼眸,並未直接回答林瑾的話。
他輕輕地摩挲着扶手,目光在院內衆人身上幾經流轉。
最終,一個裁縫跪着上前,不斷地朝着楚連煦磕頭道:“王爺恕罪!奴婢一時不慎,纔會將麝香沾在了王妃的衣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