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雲舟快速穿梭在雲層中,雲舟周身有一層薄而透明的保護罩,來保護他們這些尚未真正進入仙途的稚子。

    今日一大早,方齊帶着餘家幾人與回春城中其他有修仙資質的男女一同前抱劍閣。過快的速度讓幾人一時都有些不適應,臉色煞白。

    回春城的幾人剛剛檢測出有修真資質,驕傲的自尊心讓他們無法開口說出自己難受的話語。最後還是年紀稍大的謝尤發現了幾人的異狀,這才囑託方齊將雲舟的速度減慢,又讓幾人去艙內修整一番。

    可這所謂的減慢也僅僅是稍微罷了,再如何想照顧他們,方齊等人也必須趕在十日後到達抱劍閣。

    九日半的時間一晃而過,約莫是抱劍閣的幾位弟子一直輪番守在船頭,餘成也不敢來找餘聲聲的麻煩。頂多不過是嘴上與眼上過了個癮。

    “到了。”一直在船頭打坐的雲亭睜開雙眼,手上掐了訣,船體便在他的控制下逐漸下降。

    白霧皚皚,高聳的羣山一眼望不到盡頭,一座極爲高大的山體被羣山環繞在中間。一柄黑色巨劍直直立在山門口,隱隱還冒着幾縷劍氣。周遭的枯葉離那劍身尚且還有數丈之時便被這凌冽的劍氣攪得粉碎。右手邊是一塊巨石,上書抱劍閣三個三字。細細看去,只覺得頭腦有些脹痛。

    “不要緊盯着那字,”雲亭提醒道,“這字是我抱劍閣第一任閣主玄月劍尊以他真氣化劍所刻寫,金丹之下見了都覺得頭疼不已,更別提你們中幾人連仙途都未入。”

    方齊:“我們的任務完成了,接下來諸位就等着宗門的消息吧。”

    衆人一聽紛紛收回視線,朝三人抱拳道:“多謝各位師兄。”

    方齊聽了哈哈笑了兩聲,說道:“這聲師兄受不起,我不過是普通的內門弟子罷了。諸位儘快修整,再過兩三個時辰,等人都到齊了,這入門試煉便開始了。我等在門內等着諸位!”

    說完三人御劍朝着遠處山頭飛去。

    餘聲聲看着周圍愈來愈多的人羣,心裏也不免有些緊張。這是她第一次參加入門試煉,前世她尚未等到抱劍閣弟子來的那天便死了。第一世更是因爲生病沒怎麼接觸過人。

    她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讓自己儘快平靜下來。

    咚——咚——

    似是遠處,又似是天的盡頭傳來一陣古樸悠揚的鐘聲。

    餘聲聲立馬站定,望向那鐘聲所在之處。她知道,入門試煉要開始了。

    “抱劍閣入門試煉即將開始,爾等先上山吧。”

    那聲音話語剛落,衆人眼前的山門便出現了數千層臺階。

    眼見這臺階出現,站在前頭的人三步做兩步立馬踩上去,還未等衆人反應過來,有的人便已經登上第五十層了。

    “這入門弟子非我莫屬。”餘成朝着餘聲聲翻了個白眼,嘲諷道:“垃、圾趁早放棄吧,免得污了抱劍閣長老的眼。”

    餘聲聲並未理睬餘成,只是隨着人羣踏入長梯。

    她的左腳剛踏上第一層臺階,便感到一股輕微的壓力在迫使她跪下,但這壓力太小,近乎可以忽略。於是右腳踏上第二層,這壓力增強了些許。

    餘聲聲心裏便有了定數。這長梯怕是篩選是否有大毅力之人,修真之道,尤其劍道,最怕的便是無毅力。該說不虧是大門派麼,這篩選人的方式也如此清奇。小門小派只要入門之人有靈根基本不會拒絕,而抱劍閣先是檢測靈根又是對心志等方面進行篩選。

    待這些想法在腦中轉了一圈後,已經來到第二百層了。周圍攀爬的人仍不見減少,甚至她覺的還更多了。約莫是後面的人也跟了上來。這樣餘聲聲不免覺得壓力有些大,只好埋頭繼續攀爬。

    只是這腳剛踏入第二百零一層,壓力驟然增加了一倍。這壓力增加到措不及防,餘聲聲喉中發出輕哼。但好在這壓力雖大,但也不是到不能承受的地步。

    遠處主山山巔大殿上,有數名修真者圍着一面水鏡盤腿而坐,鏡中正是正在爬梯的衆人。

    “今年這些弟子,資質不錯。”說話的是一名白髯老翁。

    “天羅老頭,你哪年不是說弟子資質不錯,可真正進入宗門的又有幾人?”

    “你!伏羲老尼姑!我看你那尼姑庵今年能收幾人!”天羅劍尊面頰赤紅,蒼老的手指着一位面容美豔的女子,“就你這滅絕師太,趁早別收徒了,回去繡花吧!”

    “老頭!我尊稱你爲天羅,你可別蹬鼻子上臉!今年誰收不到徒回家繡花還不一定呢。”

    “欸……別吵了。”主位上的中年男子說道,“今年確實有幾個不錯的苗苗。”

    見閣主出口制止,兩人也不再爭吵。

    伏羲劍尊指着鏡中一位紫衣女子,語氣略帶讚賞:“這女娃娃就不錯,現在已經在三百五十層,再通過一道心魔卡,這關便通了。”

    “確實不錯。”

    天羅劍尊見狀,也指着一個人說道:“這男娃娃也不錯,雖然沒那女娃娃登的快,但這幻境倒是過的極快,可見是個心智建議的人。”

    梵天劍尊點頭,“是個修劍的好苗子。”

    “怎麼每年都有這種蠢材。”靈霄劍尊右手虛空一點,畫面便出現了一個頭戴玉冠的藍衣男子。男子身上掛滿了玄品法寶,看樣子是個大家族中的子弟。

    那男子恰好在餘聲聲不遠處。

    “那個趾高氣昂,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他的人叫元宜年。”說話的是餘聲聲身旁一個綠衣嬌俏的女子。

    這女子是她在爬梯是剛認識的。女子名喚元柔,看樣子也是某個大家族出生的小姐。

    元柔:“我和你說,這人無恥極了!不過是個雙靈根就在家一直炫耀,他父母也覺得家裏出了個絕世天才。這此來抱劍閣,恨不得全身掛滿法寶。要我說,他就是少了一頓揍,姑奶奶我早晚有一天要陰他一把。”

    餘聲聲聽到此處忍俊不禁,撲哧小聲笑了出來。

    “看着吧,他要用法寶了。”元柔朝着元宜年的方向努努嘴,“我們走遠點,免得被波及。”

    只見那邊的元宜年朝着周圍同行的小僕不知說了什麼,從腰間的儲存袋中取出一把鑲着藍色寶石的長劍。足下用力,便站在寶劍上,而後嘴脣微動,飛了起來,直直朝着山上飛去。

    “元柔,庶出就是庶出,一輩子都要被我踩在腳下,”又不屑笑了聲,說道,“果然,什麼身份的人就和什麼身份的人在一起。”

    顯然元宜年和餘年已經成爲一對好友,或者元宜年與餘年早年就認識,否則怎能解釋他的這一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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