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自覺的東方赫朝着那邊走了過去,望着擺放在門外的幾束花發呆。年輕的時候,東方頌念雖然性子大大咧咧的。但也極愛插花。
她還曾建立了一個陽光花房。裏面放滿了各式的花。
一有時間,她就會將各種花匹配插好。她一直覺得那很美,也會時常望着發呆。
而眼前的這幾束,都是她會欣賞會喜歡的類型。
“先生,您要買花嗎?”剛剛走進去的,其中一人走了出來,“這花買回去放在房間裏邊,很治癒哦。”
“把花放在房間裏面,是一種囚禁,是剝奪。”
那人聽愣了,半晌才“啊”了一聲。
“它需要陽光,需要空氣。需要呆在最美好的環境當中。”
那人的表情就更加地怔愣了,因爲這話。她也從一個人的嘴中聽到過。
“先生,您真幽默。”女人開口,“花嘛,有人欣賞它,就已經是它最大的價值了。”
“將它放到最高處,欣賞它的人會更多。”
“……”
女人嚴重的覺得,她和這男人不在一個平面上。
“您對花的認知可真高。”
“是有人的認知很高。”
“啊?”
“很她喜歡花,喜歡把它放在自由的空間裏面。自由的生長,自由的讓她發揮她的本色…”
說到這,東方赫的眼神暗淡了幾分。
“就是不知道,她知不知道,我也想她。”
那女人:“……”
“您是失戀了嗎?”
“我只是找不到她了,我在努力地找她。”可茫茫人海,又叫人心慌意亂,像個無底洞一樣的,沒有盡頭。
那麼想想,東方赫的心臟都空了。
轉身,他離開。
女人看着他愣了好一會兒,才走進了花房裏邊。然後上了二樓。那裏面有一個女人,她臉上戴着面紗。纔剛剛摘掉了頭上的一頂低沿帽。
可是…
面紗摘下來,左邊臉上縱橫交錯,右邊臉上,也是縱橫交錯的。
看起來挺嚇人的。
人坐在二樓的落地窗前,兩手中間捧着的是一杯剛剛衝好的微苦咖啡。她正望着窗外發呆。
“季小姐。”匆匆上樓的人出聲。
“剛剛咱們店裏來了一個人,可真奇怪。”
坐在落地窗前的女人,並沒有出聲。她只是靜靜地望着那外面…
“季小姐。”上樓的女人又是出聲。“您在想什麼呢?”
她也站在落地窗前看了一眼,瞧見了剛剛說了一堆莫名奇妙的話,就離開了的中年男人。
季憶美這纔回過神來,眼神暗淡。“不知道啊,只是突然覺得心臟有些疼…”
至於爲什麼會突然間的有些疼,她自己也講不清楚。
和這二十多年以來的空蕩是完全不一樣的。
“啊?心臟疼?那要不要去醫院的?”
“不是病疼。”季憶美說。“我也…講不出來。可能就是身體不舒服吧。”
“哦…”女要遲疑地看了她一眼,緊接着道。“您知道嗎?剛剛咱們的店裏邊,來了一個…嗯…和您想法差不多的人。”
季憶美擡頭。“嗯?”
“他也說,花是自由的是美好的。不是應該關在房間裏面束縛的。它有它的天地。”
季憶美很詫異。“是嗎?”
“對啊。咱們賣了那麼多年的花。我還是頭一次碰到。與您的思想那麼接近的人呢。只是可惜啊,您一直不下樓。如果您下樓了的話,肯定可以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