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從哪兒拐來的小妹妹?”
謝漾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拉着秦棲坐下。
“路上撿的。”
景苑橫了他一眼,湊到秦棲面前笑的滿臉褶皺。
“小妹妹,今年多大了,成年了嗎?”
秦棲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別嚇到她,她和家裏吵架了,帶她出來散散心。”
他剛說完,秦棲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無聲的說:難道不是因爲你出車禍,來這兒避禍的嗎?
謝漾尷尬的摸了摸鼻頭,尷尬的笑了笑。
景苑正準備跟秦棲說話,桌上的手機卻突然響了,他看了一眼,滿臉無奈:“你又惹什麼禍了?謝老爺子的電話又打到我這兒來了。”
謝漾靠在沙發上,懶懶的打了個哈欠。
“沒什麼,就是把商場的玻璃撞碎了,還將前兩日剛從M國進口的勞斯萊斯給撞成了一堆廢鐵。”
“可以啊小子,自己拿去和你家老爺子說。”景苑說完,將桌上的手機推到他跟前。
秦棲淡淡瞥了一眼,上面的備註是謝老爺子。
謝漾調整好姿態,慵懶的靠在沙發上,接起電話,懶洋洋的說了一個“喂”字。
“臭小子,你去哪兒了,趕緊給我滾回來!”他開的免提,電話那頭傳來一道中氣十足的男音。
“酒吧呢,有事兒嗎?”他語氣算不上恭敬,甚至是有些不屑。
他剛說完,電話那頭就傳來一道溫柔的女聲。
“謝漾啊,你說說你,撞壞車子就算了,還把商場也得玻璃門也給撞壞了,還被人拍到了,你父親可是下了好一番功夫纔將新聞給壓下去的。”
聽到這段話,謝漾的神色微微一變,眼中是一覽無遺的厭惡。
秦棲挑眉,想必這位就是謝老爺子前些日子剛娶的美嬌娘吧。
“新聞已經壓下去了,你趕緊給我滾回來!”謝老爺子中氣十足的吼着,謝漾掏了掏耳朵。
“不回。”乖張的話落下,隔着電話也能聽到謝老爺子粗重的喘息聲。
“你……”
嘟嘟嘟的聲音傳來,謝漾掛了電話,將手機扔到景苑懷中。
“把他拉黑了。”他疲憊的揉了揉眉心,稚嫩的臉上掛着一絲不屬於這個年齡的情緒。
“沒事,還有哥哥呢。”景苑拍了拍他的肩膀,無聲的安慰。
“滾過去!”謝漾毫不客氣的將他推開,目光落在秦棲的後腦勺。
“去給我拿個藥箱來。”他對景苑,向來不知道什麼叫客氣。
所謂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景苑認命的起身給他找藥箱。
“七七,過來,哥哥給你處理一下傷口。”
和秦棲說話的時候,他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看着他伸過來的手,秦棲戒備的看着他,身體往後仰。
謝漾也不在意她疏離的態度,略微蒼白的嘴角扯出一抹淺笑。
他單手撐着下巴,指了指她的後腦勺:“你的傷口還在流血。”
“沒事。”秦棲淡淡的說完,神色有些不自在。
景苑看着兩人彆扭的模樣,無奈的笑了笑。
“漾漾,不介紹介紹你的妹妹給哥哥認識?”
聽着那讓人渾身起雞皮疙瘩的話,“你給爺正常點兒!”
他輕咳一聲,景苑挑挑眉,眼中藏着些驚訝。
不在意景苑的打趣,他轉身對秦棲道:“這是景苑,這家酒吧的老闆,也是爺的跟班。”
“滾!老子比你大四歲,怎麼就成了你的跟班了?”
他踹了謝漾的小腿一腳,眯着一張笑臉對秦棲道:“秦棲妹妹,別聽他瞎說,這小子三歲就跟在我屁股後面,現在長大了,居然敢詆譭我了。”
看着兩人的相處方式,秦棲突然想起了山上的日子,有點懷念那些二貨了。
眸中一閃而過的落寞,剛好被謝漾捕捉到了。
“我要回家了,二位慢慢玩兒吧。”她起身說完,轉身欲離開。
謝漾忙起身拉着她的手腕,看着那雙清冷的眸子,他不自覺鬆開了她的手。
“要不我送你吧。”
“你還是先處理一下自己的傷口吧。”
她笑着說完,對景苑點點頭,轉身離開。
看着謝漾出神的模樣,景苑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行了,人都已經走遠了。”
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模樣,他打趣道:“怎麼,真把人當妹妹啊?”
“沒,只是發現她和我是一類人罷了。”
他坐回沙發上,翹起二郎腿,一副懶洋洋的姿態。
景苑滿臉訝異:“你的意思是……”
謝漾點了點頭,閉目養神,額頭上可怖的傷口漸漸癒合。
彼時,秦棲到了秦家門口,大門已經被上鎖了。
很明顯的,是不想讓她回來了。
挑挑眉,她身手敏捷的竄上去抓住門欄,一個漂亮的迴旋落地,姿勢完美。
拍了拍手上的泥土,她轉身往裏走。
屋內燈火通明,客廳的沙發上坐着一道單薄的人影。
偶然瞥見,嚇得秦棲還以爲是見鬼了呢。
不理會披頭散髮的蘇皖然,她雙手插兜,步履悠閒的往樓上走。
“七七,我們能談談嗎?”幽幽的聲音夾雜着夜風傳來,平白多了幾分駭人的味道。
秦棲頓了頓,走過去在她對面坐下,順道翹起了二郎腿。
蘇皖然端坐着,看着她這副模樣,眉頭緊皺。
“既然如今回到秦家,該注重的禮節還是得注重纔是。”
秦棲瞥了她一眼,沒說話,拿起桌上的橘子剝開,橘子皮隨意散落在桌子上。
蘇皖然的眉頭皺的更緊了,“看來,得找個人來教教你禮儀。”
秦棲吐出嘴裏的籽兒,淡笑一聲:“不必了,有什麼話就直說吧,不用彎彎繞繞這麼多。”
蘇皖然看着她的模樣,突然話鋒一轉:“我知道你從鄉下來,肯定對這裏有諸多不習慣,也不必拘謹,就還是按照你原來的樣子生活就好。”
秦棲挑眉:看來,她也不是很蠢嘛。
她換了個姿勢,將腳搭在茶几上,身體靠在沙發上,一副大爺的坐姿。
“既然如此的話,就多謝秦夫人體諒了。”
蘇皖然雖然心中不悅,卻沒再多說。
只要秦棲繼續保持現在的樣子,秦磬的地位纔不會被動搖。
秦久成和秦老夫人的目光,纔不會被她奪走。
她越是叛逆,越是不服管教,他們就越厭煩她,這就是她最想要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