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隊,月光竟然沒有記憶!”林普普還特意對陸冷喊。
陸冷按了按眉心,今天有些疲憊,竟然有些頭疼。
沙發那邊的談話,他是可以完完全全聽到的。
所以不需要林普普特地說一遍,他也聽清楚了。
陸冷起身,走過去。
“月光,你什麼都不記得?”他面露詫異。
好像有什麼,對上號了。
“嗯。”
其他人也走了過來。
顧清舟若有所思,“難怪總是見你一個人孤零零的在外面遊走。”
“那你記得什麼?”傅轍覺得離譜。
月光拆了一塊奶片,放在嘴裏,淡淡看他一眼,“名字。”
她記得的,只有名字。
這會兒輪到衆人集體震驚了。
這個話題是剛纔林普普和月光討論之後的規劃和想做的事情引起來的。
林普普的小夢想很美好,基地發揚光大,末世快點結束,以及她能夠和顧清舟和大家一直在一起。
一下午。
都是林普普在說。
像個小燕雀一樣嘰嘰喳喳的。
偶爾她揪着問,月光才慢吞吞補充一兩句。
而問到想法時。
月光的一句話很少,小想法也很簡單。
“有喫的和找回記憶。”在末世存活下去,順便找到記憶,知道自己是誰,是月光目前爲止想要的。
沒有記憶是件很悲傷的事情,林普普的情緒低落下來,看着她覺得可憐:
“月光你詳細說說,說不定我們能幫你找家人。”
“是啊,我們可以幫你一起找家人。”
月光眨眨眼,瞳孔中充盈霧色,家人?
這個詞。
好像離她很遙遠。
遙遠到讓她覺得陌生。
看着月光出神,陸冷問她:“你不是想找回記憶嗎?”
月光點點頭。
她想。
沒有記憶的人,看不到過去,總覺得缺失了什麼。
空空的。
也看不到未來。
聽到月光沒有記憶這件事情,衆人覺得匪夷所思。
沒有記憶。
那之前是怎麼度過的。
末世那麼危險。
也難怪她之前對人的防備性那麼強。
見少女還沒反應。
顧清舟抵了抵舌尖,眼神真摯,“月光,我們都是你的朋友。”
黎明小隊裏。
是有人在認真關心你的。
所以,別拉起防護牆,把所有人隔絕在外。
顧清舟眼睛陸續掃過林普普,掃過陸冷。
朋友?
沒有人教過她怎麼交朋友。
她沒有朋友。
記憶空白,她醒來在一片荒蕪中。
孤冷暗沉。
她倒是沒什麼怕,甚至覺得舒適,而接近人類,隱隱覺得他們吵鬧,麻煩。
是以,總表現出來的,也是冷和空。
月光端正了身子,常日泛着冷意的面容有些呆滯,眼裏有茫然,有怔然。
有什麼東西,和想象中的很不一樣。
好半晌。
她扯了下嘴角。
搖頭。
沒有任何信息,怎麼找人?怎麼找記憶。
陸冷壓輕聲音,柔聲道:“沒事,等你準備好再說。”
小姑娘估計有困難之處。
那便不說。
或許等以後,小姑娘心甘情願的說。
在之前接觸就察覺她微微不對勁,發現她對常規事物都有着好奇心。
“沒事,以後說也一樣。”
“對啊,說不定記憶突然就回來了。”
一衆人打着哈哈,試圖讓凝固的氣氛變得輕鬆一些。
月光把還沒喫完的小零食收起來,揣在手心,“我先回去。”
“好。”
衆人目送着月光離開。
傅轍皺着眉,他之前是醫生,這會兒看月光的表現,慣性思維,覺得她有輕微的社交障礙。
“阿陸,月光不擅社交,感情淡漠,估計這會兒還未把我們當朋友。”
“嗯,有些事情,急不得。”何況小姑娘沒記憶。
對人防備、警惕點是正確的。
這麼一想,還是他們太操之過急了。
陸冷凝着眉,視線看向窗外遼闊的天空。
“月光也太可憐了,”林普普聳拉着眼皮。
魏朝禹捏緊拳頭,說着自己的猜測,“以後一定要加倍對小姐姐好纔行,說不定她是遭受到打擊,心裏有創傷才失去記憶的。”
他們誰也沒有因爲月光的自帶的冷漠疏離而產生不滿。
甚至,連對月光着重殺戮頗有微詞的崇島,心裏也起了莫名的情緒。
……
天色還未暗下來。
月光在基地瞎逛,一路上總有人悄悄的瞄她。
一身孤冷的少女捏了捏指尖,轉身往外走。
出來基地。
月光找了個沒人的地方,縱身一躍,跳上了一處只有三層樓高的牆沿,拐過去那邊是一棟小別墅延展出來的屋檐。
月光松下零食,乾脆就躺下來。
望着充滿魔氣的天空,發呆。
她的身體充滿力量,似乎永遠也用不完。
只要她想,好像任何高的位置,都能夠飛上去。
月光清楚的認知到,她的力量和這個世界已經變異的人類異能,是不一樣的。
如果真的把這樣古怪的事情交代出去,那些人不會介懷?
少女腦海中一一閃過這兩天接觸的黎明小隊核心成員的臉。
心裏滿是不確定。
眼神不像日常那樣波瀾不驚,反而有點頹。
高芝在七點鐘的時候,開了一輛車出基地。
然後來到和人約定好的地點。
早早等待着。
天色逐漸暗沉下來。
屋檐上躺着的月光,很快聽到底下窸窸窣窣的聲音。
她一動不動,不感興趣旁的事。
一道步履匆匆的聲音由遠及近。
女人嗔怪,“你怎麼纔來?不是說了六點他們換班就出來,那門很隱蔽,沒人會發現。”
對男人滿是埋怨。
男人呸了一聲,“太安基地守衛森嚴,你以爲我的身份能和你一樣正大光明的出來。”
月光沒想到自己出來曬曬月亮,還能撞上人家喋喋不休的爭吵場景。
蹙起眉,打算起身離開。
另一方面,又覺得兩人的聲音略耳熟。
似乎在哪裏聽過。
她手撐起,腦袋探出去就着月色看了一眼。
哦。
是黎明小隊的那個捲髮女人。
男人膘肥體壯的,背對着屋檐,看不到臉。
捲髮女人聞到一股血腥味,失聲問男人:“劉青虎,你殺人了?”
劉青虎?
月光纖眉動了動,這個名字好像在哪兒聽過。
一時之間,想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