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語凝諷刺道:“你什麼時候變成了知恩圖報的人?這倒是稀罕。”
蘇懷謹:“……”
他嘆了口氣,不予爭辯:“總之,在那之後,沁玉並未讓鬱覃發現她已經知道了一切,只繼續裝作一無所知的樣子維持原本的相處之道,至於來啓國,她其實並沒有太多的選擇,不聽鬱覃的安排,對她和三皇子都不會是好事。而且她在鬱覃面前一直都十分聽話,若是沒有理由的拒絕鬱覃,除了可能會把鬱覃惹怒,也同樣會引起他的懷疑。”
“鬱覃此人十分殘忍,一旦讓他發現沁玉生了異心,那麼長久以來平靜的表象必然不可能繼續維持,沁玉自己或許無所謂,但她不能因爲自己的問題,連累三皇子殞命。”
謝語凝聽完挑眉:“所以,你的意思是,沁玉雖然不是被迫,卻也並非心甘情願?她答應做這些事,都是出自於保命的前提,不得不做出的妥協?”
“差不多吧。”蘇懷謹點頭,“這裏面的情況十分複雜,一時半會兒解釋不清楚。沁玉雖然知道鬱覃的狼子野心,也確實做了許多不好的事,但她來此,其實也是迫不得已,這一切並非她的本願。”
謝語凝看着蘇懷謹,沒從那張臉上看出任何破綻,但她知道,這人向來如此,說起謊話來毫無負擔,想通過他的表情判斷他所言內容的真僞,並不容易。
若蘇懷謹所說的那些糾葛都是真的,譬如沁玉“知道了許多塵封的真相”,這句話的意思,可不單單只是關乎三皇子的安危這麼簡單。
謝語凝合理猜測,沁玉和鬱覃之間,很可能有舊怨啊,不但有舊怨,中間還牽扯了三皇子是否能活命的大事,這可是連最起碼的生死和自由都無法掌控啊。
謝語凝不信,被逼至此,處處受人桎梏不說,還摻雜了諸多恩怨的情況下,沁玉會真的懦弱到除了聽從鬱覃的安排,卻沒有半點的反抗之心吧?
更何況,以她爲數不多的幾次和沁玉打交道的經歷來看,這個女人可不是什麼嬌弱怯懦的性子,相反,她骨子裏透着的那股狠勁,可半點不像蘇懷謹形容的那個不敢反抗只能一味低頭隱忍的模樣。
謝語凝瞥了蘇懷謹一眼,突然彎脣笑了:“如果你非要這麼說,我倒是很想知道,你在其中,又扮演了什麼角色呢?”
“什麼?”蘇懷謹愣了愣。
謝語凝道:“如果依你所言,啓國發生的種種變故,都是鬱覃一手策劃,那你呢?你在熹月國待了那麼長時間,就當真什麼也沒做,只安分守己地待在沁玉身邊,除了……‘順便’幫助她看清了鬱覃的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