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語凝頓了頓：“所以，在沁玉準備動手的那瞬間，你想清楚了關竅，就產生了想要順着做戲，以此引出幕後藏着的那個人？”
風簫寒點頭：“確實如此。我們這麼多年都沒發現一點跡象，可見那人隱藏得極深，就算……我們有了懷疑的對象，以那人警惕不漏痕跡的做派，也不太可能找到證據。這也就是說，就算猜到了是誰，我一時之間也奈何不了他。”
謝語凝挑眉接下去：“但如果依照他們的計劃主動‘配合’，在確定你中了蠱毫無反抗之力的情況下，要把那人引出來，甚至抓到他的把柄，就容易得到多了。”
“嗯。”風簫寒嘆了一聲，“所以那個時候，我纔會遲疑。”
謝語凝不敢苟同：“可你就沒想過，萬一出了任何一點岔子，不但所有的一切功虧一簣，連帶着你的性命、你苦心經營的一切，都會一併失去？”
“想過。”風簫寒看着她，“正是因爲想到了這些，所以在遲疑之後，纔會改了主意，只可惜那個時候已經來不及了，最後還是中了招。”
謝語凝聽着嘆了一聲，在這個事情上，她完全不贊同風簫寒的做法，但風簫寒也說，他也只是一瞬遲疑，並沒有真的想以身犯險。
而他會遲疑，也不過是多年以來的條件反射和習慣，能夠迅速否定這個想法已經很是難得，雖然最後還是因爲遲疑的這一下被暗算了，但謝語凝總不能揪着這一點繼續責怪他。
“好。”風簫寒答應得很乾脆，“以後不會了，你別生氣。”
“我吧，其實也不是生氣。”謝語凝軟和下來，“就是這段時間看着陌生的你，心裏很不是滋味……對了，你還記得這段時間發生的事麼？”
“記得。”風簫寒點頭，“畢竟也是這具身體的經歷，哪怕被控制了身不由己，也還是有記憶的。”
“被控制的時候，”謝語凝頓了頓又問，“你是什麼感覺？”
“嗯？”風簫寒愣了愣，沒太明白謝語凝想問什麼。
謝語凝想了想又描述了一下：“這段日子，你整個人都變了，沁玉控制蠱蟲的時候倒是可以理解，但她大多數時候是沒有控制的，可你在這些時間裏依舊錶現得很反常。”
“我也說不上來。”風簫寒道，“從中蠱的那一刻，就好像有什麼東西壓過了我的意志，我像是被困在了什麼東西里面，不受控制，但有些時候強行試着掙脫，又好像能尋到一點真實。”
“所以，你更多的是一種虛無的狀態？或者說，渾渾噩噩？”謝語凝又問。
“差不多吧。”風簫寒點頭，“不過在之前最後的一次爭執裏，我好像掙脫了某種桎梏，一下子找到了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