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在這兒?”風簫寒坐到她旁邊,“在做什麼,賞月?”
“算是吧。”謝語凝笑了笑。
風簫寒伸手把她攬到懷裏:“是在擔心嗎?怕我和師父沒談妥,或者,怕我們當中有誰喫虧?”
“沒有。”謝語凝靠着他的肩,語調輕輕,“我知道你有分寸。”
“可即便是這樣,你也還是在擔心。”風簫寒一針見血,“否則,也不會特意避開,躲到這裏來了。”
他任何事情都不會避着謝語凝,這回事關師父,謝語凝更應該在場纔是。
可她沒有。
這說明什麼?一個是她最親近的師父,一個是他,她怕自己失了公允,怕自己偏心,以致於另一個人受她影響做出退讓。
風簫寒也好,師父也罷,對謝語凝的感情雖然不一樣,但都同樣將她視作了很重要的人。
若是謝語凝偏向其中一方,另一方多少會因爲她做出讓步,可謝語凝不願意這樣,不管是風簫寒還是師父,在這等事關家國的大事上,都不該受到任何私人感情的左右。
哪怕最後因爲各方考慮談不妥,也好過勉強爲之。
正因如此,謝語凝才完全不參與,以後也不準備插手,順其自然,或許纔是對雙方最好的選擇。
不過如今看來,謝語凝這點心思,到底還是瞞不過風簫寒,她無奈嘆道:“你怎的這般敏銳,有的時候,看得太明白了反倒不好。”
原本風簫寒還打算和熹月國慢慢交涉,如今有了師父的參與,這個步驟看來也可以省略了。
“明日就走?”謝語凝擡眸,驚訝道,“這麼趕?”
“也差不多了。”風簫寒笑了笑,“現在的熹月國想必不會太平,正是師父出手的好時機,這會兒趕過去,事半功倍。”
“是麼。”謝語凝聽着也放了心,重新靠回了風簫寒的肩窩。
時間實在太晚了,趕回宮已然來不及,兩人便在宅院客房住了一晚,並讓許巖安排好了人,翌日一大早就去各位大人的府上通知,臨時罷朝一日。
師父本就準備隨時離京,東西都收拾好的,如今加上和風簫寒的合作,昨晚又緊急做了些旁的準備,倒也趕在天亮前全部籌備妥當,可以準時出發。
因着不必上朝,也就無需趕着回宮,風簫寒索性陪着謝語凝一道,把師父送出了城,才調轉馬車回宮。
可沒想到,回宮途中,竟然遇到了一個不速之客!
馬車一個急停,風簫寒撐住車壁抱穩謝語凝,不悅道:“發生了何事?”
許巖的聲音有些無奈:“陛下,謝府的姨娘突然衝出來攔路,一時反應不及,這才驚了聖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