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人不都是要面子的嗎,被她這麼一鬧,謝語凝還好意思無動於衷?
也是倒黴,本來那錦王就不是什麼良配,但好歹是個王爺,有他庇佑至少能喫穿不愁。
可現在倒好,一夜之間下了大牢,一關就是一輩子,別說給謝語安和孩子留點兒什麼了,還險些連累她們,讓她們跟着下獄!
如今牢獄之災倒是免了,可謝語安被逐出了城,她從小沒喫過苦,哪怕有她這個當孃的暗中幫襯,也終歸不是什麼長久之計。
說到底,不就是風簫寒一句話的事情嗎,只要謝語凝願意幫忙,替她們求求情,輕而易舉就能免了謝語安母女倆的懲罰,到時候把人接回府中,名聲上可能難聽點,但也總比在外面受苦強。
謝語凝閉了閉眼睛,壓住心底的煩躁,她正準備開口,就聽旁邊的風簫寒道:“夠了!”
這一聲,並沒有多刻意去提高音調,但風簫寒繃着臉說話的時候氣勢特別可怕,上位者的威壓壓過來,足以讓沒見過世面的內宅婦人嚇得瞬間噤聲。
風簫寒繼續說:“朕已經定了罪,豈能由你一句話說改便改?你把律法當什麼了?若如你所說,豈不是犯了再大的罪也無需畏懼,找個人走走門路就能解決?那這天下豈不是亂套了!”
柳姨娘啞口無聲。
是她沒想到這一層,她本以爲,當衆施壓,讓謝語凝不得不看在親緣的面上出手幫忙,卻沒想到風簫寒會以這樣的理由來質問她。
柳姨娘眼神微閃,暗惱自己失算了!
風簫寒卻並沒有打算就此放過:“錦王聯合外敵,霍亂啓國,乃罪大惡極之行徑,朕沒有禍及無辜的女眷孩童,儼然是仁至義盡。怎麼,你是覺得謝語安作爲王府前王姬,錦王出了事,她卻能撇得乾乾淨淨,什麼罪責也無需承擔嗎?”
原本,錦王這樣的大罪,錦王府上下一個也跑不了,最少也得落個幽禁終身的下場,風簫寒只是把她們逐出城,已經很仁慈了。
百姓們雖然沒什麼大見識,但道理還是懂得的,這會兒風簫寒這麼一說,看向柳姨娘的視線明顯不對勁了起來,有些爽直的,甚至都露出了鄙夷的目光。
柳姨娘被衆人這麼審視着,饒是臉皮再厚,也漸漸有些招架不住。
風簫寒冷哼一聲,擡手示意侍衛把她拉開,圍觀的百姓們自覺讓開了一條道,車簾放下,馬車很快就重新走了起來。
車內,風簫寒依舊沉着臉,顯然是被氣到了。
謝語凝笑着去碰他的手背:“好了,今天是沒防備才被她堵了個正着,以後不會再打交道了。”
風簫寒握住她的手,嘆道:“都是謝家人,恐怕免不了這樣的事情再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