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這個,還有。”唐九憫伸出一根手指,搖了搖,“在六號科研站,當我問他和單兆陽找到有用的東西沒有,兩人反應很奇怪。”
“雖然陳旻當時看起來表情自然,但單兆陽卻沒做到,仔細看能發現他的眼神不太自然。這兩人一定發現了什麼,但沒有說。”
“對我來說,明確瞭解的只有一個,那就是在漢默博士的科研基地,他順走一個遠洋通訊器,聯繫了運輸船。”
“當然,也正是他聯繫了塞爾神族,做了一出好戲,才導致單兆陽走上死路。”
說到這裏,唐九憫饒有興趣的看向柳子云臉上的表情。
“你說什麼?!”柳子云下意識坐直起來,一臉震驚。“不是說單兆陽背叛了大家嗎,怎麼又變成陳旻做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唐九憫坐在椅子上,目光往下,卻是在回憶之前。
“柳警官,你得明白,我不會刻意防着隊伍裏的某一個人,既不防着單兆陽,也不防着陳旻,我防的只是一個背叛者。”
“我是一個注重結果的人,所以我直接把我的圈套設在了最終的結果上。”
“不過我們的陳老闆還是很聰明的,他沒有直接上鉤,而是先鼓動單兆陽這個替死鬼去做這件事。”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陳老闆想當黃雀。”
“不過最終,單兆陽是被程芷殺的,看來陳旻和單兆陽都忽略了這位美麗柔軟的程小姐,很有意思,不是麼?”
唐九憫沒有細說,透露出來的信息量卻極大。
這讓柳子云覺得毛骨悚然,“這是一場陰謀,如果沒有陳旻鼓動單兆陽,那其實後面就不會死人……”
聊到現在,唐九憫恢復了些許精力,他悠閒的翹起二郎腿,“柳警官是怪我殺了單兆陽?”
“你說說,我在昏迷的情況下被人偷了東西,只不過他們記錯了偷錯了,結果出了事情,和我又有什麼關係呢?”
柳子云搖搖頭:“原則上無關,我只是沒想到陳旻竟然這麼有心機。對了,你有證據證明這一切都是他做的嗎?”
“在試煉這種地方還要講究證據,合着柳警官前兩次試煉都是白混的?”唐九憫這時具現出一副眼罩,給自己戴上。
“我話已經說到這裏了,信不信是你的事情。”
“……”
柳子云看着已經非常不耐煩的人,輕聲回答:“我相信,但我不知道該怎麼辦,看來他不會向我們交底。”
“不。”在柳子云糾結的時候,唐九憫卻說:“他會的,一定會,他可不是一般人,比你想的要聰明很多。”
“那我該怎麼辦?”
“明天早上你去通知他們,說中午的時候所有人到廣場集合,說要公開各自屬性道具情況,談論念晶如何使用。”
“這麼說,他們估計會以爲你要索要念晶。不過,爲什麼是中午?”柳子云看着遮住眼睛的男人,“你早上幹什麼?”
唐九憫擺擺手,“早上我要外出一趟,去了解一些東西。”
柳子云欲言又止,他本想追問唐九憫要去做什麼,結果一想到對方的性格,最終還是沒問出來。
“對,沒錯,就這麼通知,而且你一定要注意通知陳旻的內容和其他人的一模一樣,不要讓他覺得有任何不同。”
唐九憫摘下眼罩,剛纔封閉視覺,讓他感覺整個人舒服多了。
他坐起來,對着旁邊的柳子云開口:“我覺得對柳警官來說,表情管理不難吧?這可涉及我下次試煉的計劃。”
“不難,但你要計劃什麼……”柳子云下意識點頭。
突然他整個人一愣,瞪大眼睛看向唐九憫,“你準備對陳旻動手?”
柳子云他的音量猛然提高了些許,“唐九憫,你這就不是正常的防衛、反擊了......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吧?”
“而且你也知道,現在咱們隊伍,除了我們兩個,陳旻的發揮最穩定,如果對他下手,那後面的試煉該怎麼辦?”
“試煉靠一兩個人根本行不通。”
“爲了隊伍的穩定,你不能下手,我不同意!現在我們內訌,大家都不會好過。”
“柳警官,你是一個理想主義者,我的觀點和你完全相反,只有他死了,隊伍纔會穩定。”
唐九憫一臉平靜的說:“這樣吧,你明天按我說的去通知。至於陳旻的事情......”
“我不會對他直接動手的,但如果他自己找死,那就怨不得我,對吧?”
柳子云定定看着唐九憫說完。
他看到唐九憫說這些話的時候,眼神平靜,根本沒摻雜任何私人感情。
於是,經過一段時間的思考後,柳子云點頭同意。
次日,臨近中午。
公寓內的廣場上,得益於公共區域的功能效果,柳子云具現了一張桌子,幾個椅子,等着衆人集合。
今天早上,自從他通知完其他人,就一直等在這裏。
還有幾分鐘就12點的時候,李常福第一個來了。
他看到柳子云,很熱情的打了一聲招呼,環顧一圈又問,“柳警官,怎麼沒看到其他人?”
“我剛挨個通知完,應該快了吧。”柳子云回答。
話音剛落,李常福瞅着一個方向開口。
“陳老闆來了。”
柳子云順着李常福的視線看去,陳旻第二個到了,剛下到廣場,慢步走來。
他的目光不由落在陳旻臉上,就在早上,通知後者的時候,對方只是沉思片刻,立刻給出確定的答覆。
和唐九憫猜得一致,沒有反對。
“葉菲姆也來了。”陳旻來到桌邊就找了個椅子坐下,而李常福卻是擡頭看向遠處再次開口。
柳子云和陳旻齊齊看向葉菲姆。
葉菲姆原本給人的感覺是靦腆膽小,站在角落裏不敢出聲,只是在閆芳玲死後,卻不一樣了。
平常依舊沉默寡言,但一進入戰鬥,他卻雙眼通紅,宛如一個瘋子。
至於現在,也許他更瘋了......
因爲他居然扛着那門機炮過來,看也不看別人,找到桌角沒人的角落,取過椅子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