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聽到唐九憫的話,努力站直起身體,抹了一把臉,生生把醉意壓下去。
“魏建業,之前在石海第16邊防旅服役過。”
“會的......都是在部隊裏學的那些,基本都沒忘。”
隨着退役軍人魏建業的介紹,其他新人驚訝的望了過來。
在此之前,誰也沒想到醉醺醺的男人居然有這麼一個來頭,還是個邊防軍人。
這……實在與大家的印象不符。
可不管別人怎麼想,魏建業卻是繼續說着自己的事情。
“至於我怎麼死的……”
說到這兒,魏建業冷笑一聲,嘴脣蠕動,整個面容突然猙獰兇惡起來。
咯吱咯吱。
他的拳頭忽然用力的攥緊,力氣之大,手背上的青筋暴起,顯得十分駭人,就像要被捏爆一般。
呼哧……呼哧……
隔着一定距離,可唐九憫都能聽到對方粗重的呼吸聲,顯得特別的激動。
“我是,宰了那兩個狗孃養的畜生後,自己去深山自殺的。”
什麼?!
他說了什麼!
這是個殺人犯!!!
此言一出,滿座皆驚,新人們一下子緊張起來。
餘嬌嬌更是一下子從座椅蹦起,遠離魏建業這邊。
可相比新人激烈的反應,老人們這邊相對淡定許多。
除了柳子云表情嚴肅,其他人眼光大多隻是皺眉好奇。
最後面的葉菲姆,甚至連看都沒看過來,盯着手裏的口琴研究不停。
至於唐九憫?則是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在他看來,殺人與不殺人並沒什麼區別。
相反,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一個殺過人的傢伙,心理素質更強,在接下來危機重重的試煉中,能活得更久。
唐九憫壓根就不糾結這個問題,目光往下,看向下一人。
對方身材中等,年齡約莫30出頭,衣服上寫着諾大的幾個字:蘇昌裝修有限公司。
裝修工?
對方此時站在原地,距離魏建業不遠。
剛纔其他人或多或少走開了,只有他依舊一動不動,也不知道是不是沒反應過來。
看起來,膽子倒是不錯,沒有像餘嬌嬌那樣無趣。
然而,等唐九憫看向他的那一瞬,這傢伙又變得有些慌亂。
“我……我,普大慶,裝修工。”
“會的東西......不多,就是長期做工,力氣大,還會一些裝修技術。”
“至於死因,就是替人裝修的時候,不小心踩空,摔死的。”
聽了這人的介紹,唐九憫點了點頭,隨即輕笑起來:
“有趣,臨死前都死死拽着工具箱,可真有你的。”
原來,災厄島上,關於新人,有着一個定理。
那就是大多數人來災厄島的時候,身上幾乎不會帶額外的東西。
除非到死的時候,那東西都沒離開身邊。
那麼這東西就會判定爲必需品,隨着主人一起傳送過來。
“生活不易,生活不易......”
普大慶尷尬的拍了拍箱子,搖搖頭表示:畢竟是喫飯的傢伙事,掉下去的時候沒想太多,就想着箱子不能出問題。”
聽到普大慶的回覆,唐九憫沒多說什麼。
繼續,他看向下一位。
這個人的服裝和普大慶類似,專門統一的外賣服裝,這是一個外賣小哥。
相比裝修工,這人顯得瘦小許多,也更年輕一些。
他站在那一直盯向吧檯附近,見唐九憫剛看過來,立刻張嘴。
“我叫王奎,跑外賣的,沒什麼特長,就是比較會認路。”
“死因……忙着跑單的時候,被車撞死了。”
說完這些,王奎非常急切的問:“團長,我想問一下,在這裏,只要能活下去,就能改變自己,變得很強,變得和你們一樣嗎?”
到了這會兒,王奎握緊拳頭,有種莫名的興奮感。
“我已經受夠生前那種日子了,受夠房貸,受夠那一切了,我想換個活法,怎麼都行……”
面對這樣的人,唐九憫無喜無怒沒有回答,直接看向下一個。
而當他看清楚那人後,卻不由皺眉。
對方穿了一身揹帶吊褲,手裏竟然還拿着一個籃球。
籃球運動員?
不像!
對方的身材僅僅在普通人中稍高、身體肌肉分佈等,根本不像專業籃球運動員。
甚至連業餘都不像……頂多算個籃球愛好者。
不僅如此,對方還做了一個飄逸的純白色髮型。
這種髮型......像是跳街舞的。
之前這傢伙冒失的來過吧檯,被程芷轟走了。
當時,態度還拽的很,有些脾氣。
但這會兒,他卻是慌亂不已,察覺唐九憫目光,忐忑不安的站了起來。
“,被廣告牌砸到了,可能就是因爲這個死的。”
“我的特長……”
說到這,姬露出思考的神色,想了好一會兒都說不出話來,甚至憋得臉漲紅。
就在唐九憫覺得對方說不出話來時,姬開口了,
“那個……算嗎?”
這話直接讓唐九憫愣了兩秒,隔幾秒後,他嘆了口氣,“下一個。”
姬見唐九憫不甩他,臉色有些難看,可是什麼也沒說。
並且,他更慌了。
在這裏,沒有粉絲,也沒有明星光環,他和餘嬌嬌一樣,都是很尷尬的人。
唐九憫的目光落到漁夫夫妻身上。
兩人都是四十來歲,男人身材壯實,皮膚泛黑,有些駝背,女人似乎保養的不錯。
見輪到自己,壯實的漁夫沒說話,倒是他妻子站了出來,點頭哈腰,滿臉笑容。
“團長您好,我叫陸萍,他是我老公趙廣財,我倆捕魚爲生。”
“他,生前廢物的要死,就會打魚,但他水性還不錯,也會開開船。”
這女人,一邊說一邊指着身邊自己男人,後者在一旁,不停的點頭,非常附和。
一副典型的妻管嚴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