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涼的河水從頭頂沖刷而過,這水很重,給蘇長幸的感覺像是陷入了泥沙當中,費了很大的勁兒才從下面爬上來。

    可當他爬上來的時候,卻沒有看到卡澀敏的身影。

    “還在下面?”

    他在上面觀察一下,又跳入水中,精準地將卡澀敏一把抓住拖了上來。

    很古怪的水,可能這就是高等世界的水,想要在這裏活下去,至少要七階位的水準。

    像藍星的普通人掉入這樣的水中,恐怕會瞬間被水的壓力碾碎,化成一堆肉末,很快連血液都不會剩下。

    卡澀敏由於身體強度不夠,加上水流過於湍急,一時半會兒也沒有爬上來。

    “謝謝了。”卡澀敏喘着粗氣,雙手撐在地上說道,頭髮被打溼粘在額頭和臉頰上。

    “看來你們這逃生通道設計得也不是太科學,有淹死人的可能性。”蘇長幸從地上站起來,看向巨大的排水口吐槽道。

    他們現在所處的位置在河邊,有燈光從上面射來,四周很昏暗,也沒有人,遠處有吆喝聲傳來。

    王塔是不讓人靠近的,所以這附近也沒有什麼人,特別是晚上,出現在這個附近,很容易被當做刺客,被守衛殺死。

    “我們現在去哪裏?”卡澀敏看向蘇長幸問道,這一路過來,對方給她的感覺很靠譜,所以下意識地也便這麼問道。

    蘇長幸沉默了一下,說道:“我對這裏的情況也不太瞭解,這話不應該我問你嗎?”

    “也對,你失憶了,不知道母親之前是如何把你找回來的。”卡澀敏拍了一把腦袋,反應過來說道。

    她從懷裏拿出一張黑色的面罩給自己戴上:“很多人都知道我的樣子,所以我不能露面,公爵大概率是在通緝我。”

    “我們去獵狗酒吧,那是獵狗幫派的地盤,但那個幫派實際上是我們皇室的勢力,幫派的老大城衛隊的前隊長。”卡澀敏解釋說道。

    蘇長幸想了想問道:“靠譜嗎?”

    卡澀敏肯定道:“當然靠譜,這些年那個幫派爲我們辦了很多事情。”

    蘇長幸聳肩道:“那就走吧,我看這附近還有衛隊巡邏,我們最好小心點,這裏晚上有宵禁嗎!”

    卡澀敏說道:“沒有,但是今天恐怕也沒有多少人敢出來,都躲着的。”

    “那倒也是,所以我們倆在街上走着,肯定會很明顯,最好躲一下。”

    蘇長幸再次給自己披上暗影斗篷,身影消失在牆角的陰影處。

    卡澀敏瞧見了也跟了上來,“你知道往哪個方向走嗎?”

    蘇長幸回頭看了她一眼:“反正不是往王塔的方向走。”

    雖然看上去很隨意,但他一直在觀察周圍的環境,這裏距離王塔有一段距離了,不遠處的前方還能看見一艘小船浮在河面上。

    那是一艘小船,更像是一個鐵籠,裏面有一個人被捆着囚禁在其中,視線看不到,但能模糊地感知到。

    蘇長幸看了一眼那艘船,隨意問道:“這種船一般都是幹什麼用的?”

    卡澀敏用餘光瞟了一眼:“運輸貨物的,這種東西一般都見不得光,算是黑貨。”

    蘇長幸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麼,也沒有準備去多管閒事。

    這個世界對於他來說很朦朧,不真實,他更像是一個看客,只有足夠的利益才能驅使他去幹一些事情。

    跟着街道往前走,有一些行人,同樣還有巡邏的衛隊。

    街道與街道之間還設置了關卡有人守着,如果要經過的話,勢必要檢查相貌。

    卡澀敏雖然貴爲王女,但但也不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小姐,對這一代非常熟悉,“這種關卡設在街道之間,我們可以通過房屋穿過去,不過周圍房屋的門窗好像都封死了。”

    兩人站在一處花壇的背後,周圍沒有侍衛,能看到正前方的巷道中有火光搖曳,幾個人圍着一團火取暖。

    看樣子那幾個人還喫着東西,一開始有說有笑的,但沒過一會便打了起來,也不知道爲什麼。

    這幾個人雖然看上去打得兇狠,但都還是有剋制,沒有掏刀子。

    這些像是乞丐一樣的人至少也有八階位的水準,其中有一個竟然也是七階位的非凡者,屬於比較能打的那種,一個人壓着其他幾個人打。

    蘇長幸也沒有再繼續看熱鬧,這種事情在這個世界似乎是稀疏平常的,張開手向卡澀敏說道:“把我抱住,我帶你過去。”

    “哈?”卡澀敏愣了一下,沒有明白是什麼意思。

    “不要弄亂動。”蘇長幸也沒有多解釋,左手環抱她的肩膀上,同時引導白羽閃爍。

    這算是極爲簡便的方法,利用白羽閃爍直接穿過房屋,來到另外一邊。

    眼前的事物晃了下。

    他們便來到房屋之內的樓梯上,這是一處公寓樣式的房子,上下的門都是緊閉着的,樓道間亮着昏黃的燈。

    “真的會魔法,你是異教徒!”卡澀敏一臉震驚地看向蘇長幸。

    她沒有見過異教徒施展魔法,只見過被砍頭的異教徒。

    “異教徒?會魔法的就是異教徒嗎?”蘇長幸側頭看向卡澀敏,若有所思道。

    他想到這個世界的一般人類都只會運用力量,而不會去理解力量,反倒顯得很普通。

    異教徒的數量很少,他們的感知突破了這個世界,所以能夠使用一些超乎常理的能力,被稱作魔法。

    這些異教徒會不會就是玩家?

    蘇長幸覺得這很有可能,既然青銅門引導他來到了這裏,那麼這裏就肯定會存在玩家。

    只是現在看來,玩家似乎不是這個世界的主要力量,反而是被排擠的存在,被人人喊打的存在。

    想來是傷天害理的事情做多了。

    像玩家這樣的存在,在長時間不斷的做任務當中,他們的世界觀會物化,情感變得淡漠,不受規則束縛。

    換句話說。

    玩家可能就是真正意義上的玩家,他們把這一個又一個世界當做是遊戲,裏面的生命就是一個又一個NPC。

    他們的一切行動都以完成任務爲準則,也不用考慮其他可能會造成的後果。

    玩家被當作異教徒似乎也很合理。

    “差不多,會魔法的都是異教徒,異教徒都會魔法。”卡澀敏肯定地說道。

    蘇長幸想了想:“其實這應該不算是魔法,形式上不一樣,結果可能差不多。”

    “等一下吧,這邊有兩個守衛,等他們走了之後我們再出去。”

    “魔法可真方便!”卡澀敏感嘆道:“這種分辨其他人位置的能力應該也是魔法吧!”

    “差不多。”蘇長幸含糊地說道。

    他也不太清楚如何解釋,感知力對非凡者非常重要,一個普通人擁感知力能更容易地成爲非凡者。

    但這個世界的構成卻顛覆了他的認知。

    這些人感知力低下,甚至沒有感知力,但依然可以成爲高階的非凡者。

    在之前看來,這是非常誇張的事情,大約就像一個小孩子連爬都不會,就開始在地上跑了,甚至還飛了起來,下面的大人呆呆地望着。

    過了十多分鐘,外面的那一隊侍衛走了,他再次使用白羽閃爍帶着卡澀敏從房屋之中出去,來到後面的街道。

    這邊區域的房屋相比之前要低矮一些,街上的人也更多一些,大多都是一些混混,或者醉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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