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搖頭，一臉肯定：“怎麼可能，那樣的風暴可能在海上跑一年也不一定會遇到，航海雖然說危險，但也不至於那麼危險。”
蘇長幸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這樣嗎？原來這只是要下雨。”
威廉隨即也感受到天空中的雨點，用舌頭接住一顆嚐了嚐，發現是鹹的，頓時感到不妙：“這水是鹹的，也就是說可能是從海里掀上去的，難道真的是風暴？”
他滿臉疑惑，覺得倒黴也不應該這麼倒黴，連續兩天都遇到風暴。
這哪裏是倒黴，簡直就是天譴。
話剛剛說完，海面上就颳起了大風，且能感覺到水面上一浪比一浪更高，和之前風暴的樣子一模一樣。
“大人，你究竟做了什麼虧心事，海神對我們如此不滿！”威廉大聲說道。
蘇長幸無奈道：“你之前不是說我是海神之子嗎？”
威廉再次大喊着說道：“大人，你究竟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父親的事情！”
蘇長幸澹澹道：“滾。”
“好咧。”
威廉嘴上說得擔心，臉上卻看不到半點擔心的神色，他很有信心，就算遇到和之前那樣恐怖的風暴，船也不可能被掀翻。
海浪越來越大，恐怖幽靈號卻依舊平穩，只是有大量的海水不斷沖刷着夾板，一個身材弱小的團員差點被衝了下去。
由於船身有破洞，船艙已然被淹沒了一部分，可水位卻沒有再上漲。
諾布一臉驚歎的問道：“大人，這是爲什麼，船上有破洞，不應該早就沉下去了嗎？”
蘇長幸想了想，一臉認真道：“可能是因爲有兩個洞，一邊進來，另外一邊就出去了。”
諾布豎起大拇指：“大人，高明！
卡澀敏嘴角抽了抽，卻沒有多說什麼。
一衆船員卻是大眼瞪小眼，覺得腦子漿湖，這好像和他們的認知不一樣。
風暴雖然很激烈，但是來的快去的也快，就像是夏日中的暴雨。
幾個小時之後海面上就平息了下來，只有溫涼的月光浮在海面上，不斷盪漾。
蘇長幸也琢磨着這個事情不太對勁，他們像是被刻意針對了，這種巧合雖然理論上存在，但實際上根本不可能。
“這一次的風暴比上次更大，如果不是我們駕駛着這艘船，還是會被掀翻。”威廉嘴上叼着一根菸，感慨地說道。
那根菸當然不是他自己的，而是蘇長幸遞給他的，他的口袋銀河中藏了相當多的屍體，這些屍體身上就有不少的香菸。
蘇長幸吐了一口青煙，看一下威廉，意味深長的說道：“我怎麼感覺海神真的在針對我們。”
威廉則是回想着說道：“我們有讓海神針對的理由嗎？或者說那些神靈真的會關注我們嗎？”
“我倒是覺得應該是因爲其他原因，可能和魔法什麼的有關。大人你不是就會魔法嗎？你想想有沒有類似的魔法。”
“你想的倒是很清楚。”蘇長幸讚歎道。
威廉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海上的空閒時間很多，加上我也去讀過一點書，所以也很喜歡去思考。”
“覺得那些神靈如果真的存在，我們又看不到神靈，大概就是因爲這個原因。”
蘇長幸回想了一下說道：“我還以爲你真的相信所謂的海神會幫助你們。”
威廉露出奸詐的笑容，低聲說道：“我不相信，但其他人會相信，人總是要有些信念，特別是我們這樣長期在海上行駛的人，沒有信念的支持，很容易崩潰。”
“不過我是真的很喜歡航海，在我很小的時候，世界和現在很不一樣，普通人更加貧窮，生活也更苦。”
“我的家裏也很窮，靠着在海邊捕魚爲生，捕魚是用的那種小船，遇上稍微大點的風浪就會翻，翻了之後就全沒了，還有可能會死人。”
“那時候我就渴望我能夠駕駛這樣的大船，至少這樣的船不容易翻，捕魚想必也會容易很多。”
“所以我年輕的時候，乾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海上當水手，那時候的水手相比於現在更危險，算是一個亡命的工作，雖然報酬不低，但十個人裏面最多活下來四五個。”
“我那時候什麼都不懂，就在船上打雜，負責搬運貨物，報酬也低，但船長就把我們當孩子一樣培養。”
“那時候我覺得船長可威風了，就像是水上的皇帝，說一不二。”
“我的想法也就變多了，想要成爲一名船長，每天都想，睡覺想，喫飯的時候也想。”
“再後來我們遇到了海盜，死了很多人，我僥倖活了下來，船上也沒有剩幾個人，老船長也受了重傷，沒過多久就死了。”
“那時候我很惶恐，第一次覺得死亡是很可怕的事情，甚至差點放棄當水手，但沒錢，又不想過更加貧困的生活，只能憋着繼續當水手。”
“後來我想當船長的想法就澹了很多，只想着攢點錢回去娶老婆生孩子，再後來就不知怎的，我混上了船長的位置。”
“而且那個時候蒸汽輪船剛剛出現，有很多新東西，像我這樣年輕的船長反而受歡迎，因爲我們學東西更快，不像那些迂腐的老船長。”
“反正後來就來來回回的賺了很多錢，覺得可以走了，可又發現已經走不掉了，適應了這樣的生活。”
“因爲蒸汽輪船的出現，航海也安全了很多，所以我選擇留了下來，當時我很感激女皇，很多人都感激，帝國在不知不覺中變得繁榮。”
……
漫漫長夜，威廉和蘇長幸聊了很多，有他數年來在海上發生的事情，也有他從別人那裏聽來的神奇故事。
在這艘船上，他感覺不到困，一直都很有精神，到第二天早上，還是神采奕奕的。
蘇長幸眼睜睜地看着他的職位發生變化，進階，從遠航船長進階到了海上幽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