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世界都被紅色的霧氣所包裹,血月變得碩大無比,如同一隻眼睛盯着這個世界。
這裏已然變成了血月的一部分,瀰漫着癡愚的味道,僅僅是站在這裏,便會讓理智陷入散亂的狀態。
萬方矗立在大地上,羊頭牛尾,白色的長毛隨風飄浮,以血紅雙眼向蘇長幸這個方向看來。
「哈哈,你終究還是來了!」
它發出大笑聲,似乎知道蘇長幸會來,一直在這裏等着,也果然是等到了。
【鑑於大環境如此,
蘇長幸扛着鐮刀,一腳跨在船頭的邊緣上,露出笑容:「你不害怕?」
萬方的聲音低沉嘶啞,彷彿擂鼓在整個世界間迴盪:「我害怕什麼,你恐怕還沒有看清這一切,也不明白自己面對的究竟是什麼。」
「如果你足夠明智的話,不再回來將是最好的選擇!
」
蘇長幸揮手將領域展開,擴展到千米的距離,黃昏,風雪,鎖鏈,還有無數的子彈在其中飛射,所有靠近的扭曲生物都被射殺。
他覺得這一切都是命運的使然,讓他走到這一步,提起手中的鐮刀,高呼:「此刻,我立於百萬生命之上,也請你安靜的死去,萬方!」
凜冽的刀刃如同寒風劃過萬方龐大的軀體,將其一刀兩斷,連帶着這個世界的紅色霧氣成兩道萬丈的瀑布。
這一刀也是千萬刀。
蘇長幸將龐大的信仰化作自身的力量,到了一個恐怖的地步,僅一瞬間,便斬碎了萬方的身軀,連帶着這個世界的空間也砍得七零八落。
「啊啊啊!」
萬方發出慘痛的叫聲,在世界中迴盪,還沒有死去,他已經和這個世界合二爲一。
接着是大笑聲。
「哈哈!殺死我,請儘快的殺死我!真沒有想到你居然能走到這個地步!」
瘋狂的聲音,沒有任何理智。
見此情景,蘇長幸的內心反而沉重了幾分,事情出乎他的意料,也就意味着脫離了掌控。
既然無法直接殺死萬方,那麼他便決定將這個已經腐朽的世界給摧毀掉!
這感覺大概就像是一個器官已經完全壞死,只能整個切除。
蘇長幸抓着鐮刀的手,也微微顫抖,心中竟然有幾分動搖,懷疑自己的判斷是否正確。
一切正確的抉擇都建立在真實的認知之上。
隨着一刀一刀的斬下,這個世界天崩地裂,地縫中涌出大量的鮮血,形成河流與湖泊,天空中也出現一道道裂痕,像是血流的血管在不斷的脈動。
船員們卻像是熟視無睹,自己幹着自己的事情,只有瑾坐在桅杆上,望着這個逐漸毀滅的世界。
毀滅總是容易的,力量伴隨而來的便是毀滅。
蘇長幸以爲會引發這個世界的規則預警,但是並沒有,血月也顯得很平靜,似乎並不在乎他所做的這一切,可能這整個世界對於血月來說也是無關緊要的。
……
卡爾斯和黑鴉面具人沒有再尾隨,因爲前方已經沒有路了,他們來到了現實維度的邊緣,再往前走,亞空間中就變得極度危險,很可能被深淵所吞噬。
所有的人類都一度認爲深淵是災難的源頭,直到它們發現深淵連混沌也能吞噬。
「他避開了我們的視線,據說在這片迷霧中,還
有無數被遺失的世界。」黑鴉面具人低沉的說道。
卡爾斯閉上雙眼,全身的光芒更甚:「我已經感受到那尊古神的存在越來越強烈,似乎正在從過去的時光中走到現在,這一切都是謀劃好的。」
時間是相對的,一旦讓古神從過去的時光走到現在,那麼現實維度的時間也必將回朔。
……
世界陷入崩潰的狀態,萬方的聲音也逐漸消失,血月變得模湖,只有依稀的星辰從天空的縫隙中投射過來。
蘇長幸望向天空,看見一道星辰匯聚的人影,不由的吐槽:「你是不是來的晚了些。」
來人正是鴻鈞,還是那副樣子,只有一身枯骨,手中抓着星辰長矛:「看來已經不需要我了,我很驚訝於你居然能走到這一步!」
蘇長幸意味不明的笑了笑:「你很驚訝嗎?我看未必。」
他舉起手中的刀刃,突然向鴻鈞發起襲擊,帶着必殺的意味,將空間切割。
世界都能毀掉,一個鴻鈞又有何不能殺!
寧錯殺也不能放過。
鴻鈞用星辰長毛格擋在身前卻被擊碎,身軀也被斬成兩段,從天空飛落下來,落在地上。
緊接着,就在蘇長幸準備揮出第二刀的時候,一隻只幽綠的手掌從地面伸出。
【幽冥之手:甲冠,由強大靈魂所鍛造出的神祕之物,在特殊的條件下能發揮出強大的威能。】
果然是如此。
在口袋銀河中還束縛着同樣的東西,之前在死亡罅隙之中襲擊他們的人正是鴻鈞。
只是鴻鈞爲什麼要這樣做?
蘇長幸臉上反而露出笑容,扛着鐮刀,身後出現一尊百丈的大佛,一隻只金色的大手將這些幽冥之手全部抓住。
他望向鴻鈞:「死亡罅隙中的那人也是你殺的?」
鴻鈞沒有說話,但已經不言而喻,只是感嘆:「你比我想象中還要聰明,還有好運······竟然能走到這個地步。」
蘇長幸嘆了口氣,望向這個世界:「也就是說這一切都和你有關係,你和古神有關係?或者說你本身就是古神?」
「誰又能想到,遠古的神靈居然也會是人類。」
鴻鈞被蘇長幸死死的壓制住,卻也不慌張,反而帶着笑意說道:「何止是我,你不也和古神有關嗎?」
蘇長幸皺了皺眉頭:「我?」
鴻鈞平緩的說道:「你可能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吧,我因爲你而存在。」
與此同時。
鴻鈞的骨臉不斷的顫抖,幻化成千百人不同的臉龐,四周的光線也變得晦暗。
蘇長幸意識到不對勁,舉起手中的鐮刀斬下,卻在近在遲尺處停下,不能再向前半分。
鴻鈞的臉龐在某一刻定格,和蘇長幸一模一樣,彷彿是復刻出來的,無論是神情,還是別的什麼。
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