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使用非凡之力的情況下,腐朽劍意還在周安的掌控之中,但同樣的也失去了很大部分的威能,擁有神而失去了形。

    周安也覺得只有掌控的部分纔是真正屬於他的。

    他的劍道鋒利無雙,卻同時又有很多瑕疵,彷彿處處都是漏洞,與黃啓銘形成鮮明的對比。

    黃啓明的劍意厚重且完美,沒有任何瑕疵,如同天上的圓月。

    周安無法從中找到任何的破綻,兩人打到三百招時候,依舊勢均力敵,看不出勝負。

    時間在這個過程中悄然的流逝,周安原以爲這場比試很快就能分出勝負,他會輕易的勝過對方,卻沒有想到黃啓銘如此厲害。

    黃啓銘的劍意不僅是厚土,還有涌泉,似乎是兩種截然不同的劍意融合爲一體,相比起來,比遊文更加的高明。

    厚重無比的同時綿綿不絕。

    過到七千多招的時候,兩人依舊沒有分出勝負時間,已經來到晚上,繁星滿天,月光璀璨。

    四周的環境也被他們破壞的一片狼藉,溪流向東面改道,原本的山林變得光禿禿的一片,連帶着地上的土都被削去一層。

    同時也有越來越多的修士聚集過來,觀摩兩人的比拼,這樣的比試猶爲難的,不少都從中多多少少的獲得感悟。

    一般來說,挑戰不會只比劍道,微小的差距會在靈力的加持下變得巨大,戰鬥往往會很快結束。

    周安這樣的比試方式也算是新鮮。

    “沒想到這麼多年不見,黃前輩的劍道已經到達瞭如此的地步。”一個揹着葫蘆的修士感嘆道。

    站在他旁邊的另外一個修士說道:“他旁邊的那人是誰?沒有見過,竟然能跟黃前輩旗鼓相當,年紀看上去還很小的樣子,後生可畏啊。”

    揹着葫蘆的修士搖了搖頭:“他你都不知道嗎,看來你這段時間真的一直在閉。他就是在武安城鬧得沸沸揚揚的周安,劍道天賦極高,更是在昨天擊敗斬殺了遊文。”

    “遊文?你說賀州七子的那個遊文嗎?”

    “當然,可惜當時我沒去。那一戰動靜極大,你應該也感受到了。”

    ……

    慘白的月光落在周安的側臉上,周安右手劃出數十道劍影向黃啓銘攻去,越打越是心驚。

    他沒有想到黃啓銘的劍道已經到了如此的地步,真要說的話,他是不如黃啓銘的,因爲腐朽劍意本身極爲特殊,能夠不斷的腐蝕敵人的劍意,這才讓他能夠對抗到現在。

    黃啓銘也遠沒有表面看上去的那麼平靜,手心都不由的冒汗,周安比他預想中的還要難纏,特別是那奇怪的劍意極富有韌性,像是有生命力一般,他就像是在和兩個人同時戰鬥。

    在這般此消彼長之下,他恐怕必敗無疑。

    想到這裏,黃啓銘突然停下手來,平靜地說道:“我認輸,周道友你贏了,想必結果你我二人都能夠預見,我輸的心服口服。”

    戰鬥戛然而止。

    周安一愣也是,跟着停下手來,還以爲這一架要打到明天早上,確實如同黃啓銘所說,他的劍道已經打磨到了極致,可是輸也輸在這個地方,他所領悟的劍道本身就不夠極致。

    若非是如此,周安今天恐怕真的不是對手。

    他大笑一聲:“夠痛快,你可比遊文那傢伙敞亮多了,他死都不認輸。”

    黃啓銘苦笑一聲,搖了搖頭,似乎並不贊同周安的說法,說道:“可能是我走錯路了,經過了太多年,早已失去了劍修本應該有的心氣。”

    “可能他纔算是真正的劍修,拋棄生死,一往無前。”

    周安生喘着粗氣,一屁股坐在石頭上,說道:“我倒覺得他不如你,沒有誰說劍修就應該是一個樣子,說起來你更像是一個仙人,隨心而爲,隨性而爲,無遇無爲。”

    這是說的實話,他的心裏話,沒有任何奉承的成分。

    黃啓銘聽後大笑,這話也確實很中聽,心中竟然有幾分明悟:“你說的倒也沒有錯。”

    接下來的時間,周安便拿着一根魚竿坐在黃啓銘旁邊一起釣魚,交流劍道心得,修煉感悟。

    “這可是我珍藏好久的酒,今天我們二人一見如故,必須要喝個痛快。”黃啓銘從洞府中拿出一罈半人高的巨大酒罈放在河邊,剛剛將酒罈打開,酒香四溢,瀰漫半個山頭,也吸引了幾名好久的修士靠了過來。

    “好你個黃啓銘,喝酒都不叫我們。”一個光着膀子,袒胸露乳,像是和尚的修士,從山林中走出來大罵道。

    說着話,他自顧自的走到酒罈邊打了一碗酒,喝了起來,絲毫不見外的樣子。

    黃啓銘見狀,也是沒好氣的罵道:“你個老酒鬼,聞着味兒就來了,這是我請周道友喝的,別喝多了。”

    接着,黃啓銘向周安介紹道:“這是酒鬼魯達,修的是佛光金鐘道,對於修煉的事情不上心,一天就知道喝酒,不過可氣的是,還是讓他成就了化神。”

    魯達對着周安笑了笑,擺手說道:“我們可比不得你們這些年輕人,這輩子也就差不多走到頭了,喝一喝爛酒也心滿意足。”

    周安見狀,也不得不感嘆人與人之間的巨大差距,有多少修士盡其一生努力也無法成就化神,而這些化神器的修士卻覺得自己在擺爛。

    他搖頭說道:“化神期修士已經是所有修士中的佼佼者,魯達前輩也不必妄自菲薄。”

    魯達聽到周安這話,露出怪異之色,說道:“你這小子看年紀頂天了,不過三四十,只用了數十年的時光,便走到了這樣的地步。”

    “我看你有機會追求無上大道,可別學着我們這樣無所事事。”

    無上大道嗎?

    周安聽到這話覺得奇怪,算了算,就算是渡劫期的修士,也不過相當於三階非凡者。

    而渡劫期的修士相當的稀少,千年甚至萬年都不一定能出一個,像是劍仙一般來說也只是合體期的修士,只是劍道達到了一定的地步,所以被稱作劍仙。

    除了魯達之外,還有另外兩個與黃啓銘相識的修士也靠過來喝酒,分別是山月與黃素。

    山月是個頭戴斗篷的女人,同樣也是化神期的修士,性格也是相當的豪爽,喝到一半,非要和周安比個高低,周安當然也是拒絕了,這樣的比試對於他來說毫無意義。

    黃素則是個稍顯年輕的修士,是黃啓銘家族中的後輩,喝酒的時候恭恭敬敬的,顯得有幾分拘謹,還對着周安一口一個前輩地叫着。

    “既然修仙者的終極目標是飛昇成爲仙人,那麼飛昇之後是去往哪裏呢?”周安紅着臉說道,這也是他一直好奇的事情。

    其他人都看了過來,黃啓銘搖頭說道:“沒有人知道,恐怕也只有真正的真仙知道的,可是古往今來飛昇成仙的也就那麼幾位。”

    “最近有機會成仙的恐怕就是長春劍仙,可惜長春劍仙意外隕落。”

    “長春劍仙?”周安挑了挑眉頭,沒有想到又聽到了這個名字,說道:“長春劍仙有機會成仙?”

    黃啓銘點點頭道:“當然,他可是渡劫修士,據說距離飛昇也只有一步之遙。”

    周安啞然道:“如此強大的修士按道理來說應該是人間無敵纔對,爲何會意外隕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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