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離點頭:“回去了。正常來說,師兄不會幹這樣的蠢事,我懷疑是那些邪修對師兄用了一些手段。”
周安也覺得真相大概是這樣,望天宗的掌劍,人望月劍仙的弟子總不會主動去幹這樣的事情,“這麼看來的話,他應該是被皇城的邪氣所影響,和其他那些人一樣,出現了魔化的症狀。”
“他回望天宗的話應該也能被發現。”
聽到這裏,月離稍微放心了一些,嘆了一口氣說道:“掌教就是不想和皇城的氣運扯上關係,沒想到最後還是有牽連。”
就彷彿。
一切都在冥冥中已經註定了,有些事情想躲也躲不過去,繞着彎子也會來到面前。
又一聲龍嘯傳來。
大地開始劇烈的震盪,王府外面的街道上出現一道又一道清晰的裂痕,地面不規則的沉降,導致地底下的積水噴涌而出。
在這段時間裏,大陣被進一步的撕裂,一些幽黑色的氣體從皇宮周圍的地面溢出,道行較淺的修士吸入了這黑色的氣體之後紛紛倒在地上,出現魔化的症狀。
皇城異象的源頭就來自於這條屍龍,天上的雪也是越下越大,有些在低處的房屋已然被掩蓋了大半,房中的人被生生活埋。
“我等萬萬不能退避,否則大齊的千秋基業將毀於一旦,這天下也將大亂”
“今天,我就算是死了,也得死在這裏。”
易玉仙的聲音傳遍皇宮,堅定且有力。
他矗立在大陣的正上方,操控大陣與這條屍龍搏鬥。
隨着大陣的每一次撞擊,他的氣息便弱上一分。
此刻他與大陣不分彼此,心神與大陣完全相容,大陣一旦被迫那麼也是他身隕的時候。
他深知,一旦將這條屍龍放出來,恐怕沒有人治得住,除非天上的仙人下凡。
這時候,他們可不能指望天上的仙人,只能靠自己。
隨着仙府衆人的竭力抵抗,大概也是這條屍龍沒有太多的神智,他們竟然奇蹟般地扳回一城。
大陣緩緩的癒合,龍頭也收回去了一點。
還沒有等到易玉仙等人鬆口氣,皇宮的外牆又倒塌了,一處外層的大陣被破掉,那些邪修竟然從外面打了進來,足足有四名合體期的修士,其中赫然就有當初的玉壺仙人。
他們似乎想要趁着仙府的衆人操控大陣之際將其一鍋端掉,完全沒有考慮過大陣一旦破掉會發生什麼事情。
“李飛星!你究竟想要幹什麼!”易玉仙的怒吼傳來,沒想到這些邪修居然真的敢在這個時間段搞事,“一旦將這條屍龍放出來,對所有人都沒有好處!”
玉壺真人臉上露出不明意味的笑容,手上的玉壺飛上天空不斷的變大,洪水從其中涌出,向皇宮內衝了過去,沿河建築紛紛垮塌,一些身着金甲的士兵,也在洪水中被碾成了肉泥。
“我的意思還不明顯嗎?我今天就是要廢了這大齊的龍脈,你們大齊的仙府能一直有大修士代代相傳,不就是因爲這龍脈嗎?”
“龍脈汲取天下的氣運,倒行逆施,本就是大逆不道的行爲,今日便是你們大齊的後果。”
“想必這龍屍在三千年前恐怕還不是活的,在氣運的醞釀之下,竟然死而復生,這誰能想到。”
玉壺真人的大笑聲傳來。
洪水還沒有靠近。
一個“鎮”字如山般落下,擋在了洪水的面前,將滔滔的洪水又抵擋了回去。
“是你?”玉壺真人臉上露出驚訝的神色,望向許昌,“天生儒士,不足百日便成聖,恐怕從古至今也找不出來一個吧。”
許昌站在大陣的上方,一身樸素灰袍,衣決飄飄,氣息內斂:“我數三個數,你們自行退去,否則今天誰都走不掉!”
語氣平靜,沒有起伏,卻讓人不由相信他的話,一些修爲相對低微的邪修忍不住的往後退去,差點就撒腿逃跑。
玉壺真人冷笑一聲:“就憑你?”
許昌揮了揮衣袖,彷彿帶走了天上的灰塵,空氣都新鮮了一些,波瀾不驚的說道:“沒錯,就憑我這區區一個儒士。”
天生儒士雖然能夠憑藉着文氣聚集浩然正氣,在短時間內修爲便可突飛猛進,但壽命卻與凡人無二,最多也只有一百年的壽命。
是凡人卻依舊強大,所以被稱作聖人,而不是仙。
旁邊一個戴着黑色面具的修士,不耐煩的說道:“跟他廢話幹什麼,將他殺了就行。我們四對一難道還怕他?”
玉壺真人疑心很重,許昌越是表現得淡然,他便越是覺得哪裏不對勁,認爲大齊可能還有其他什麼後手。
還沒有等他說話,另外一個全身纏着繃帶的人單手一揮,一個巨大的牢籠出現在虛空當中,從上方向許昌罩了過去,落下來的過程中,體型不斷的縮小,伴隨着狂風,許昌周圍的建築紛紛被毀,化作大大小小的碎石落入牢籠之中。
“天生儒士,就這點本事嗎?”全身纏着繃帶的邪修嘲諷道,眼神中滿是戲謔。
這間幻化出來的牢籠,會不間斷的攻擊困在其中生物的神魂,直到將其完全磨滅,就算是合體期的修士,也最多不過堅持半個小時。
基本上來說,對方只要被他困住了,就是死路一條。
見到了這一幕,玉壺真人更是皺起了眉頭,許昌沒有一點反抗,就像是已勝券在握。
那樣如同古井無波的眼神讓他很是心煩,只有敵人露出驚恐不安完纔會讓他感到安心。
許昌觀察着周圍的牢籠,緩緩地說道:“古書上說有天外來客,常常會帶來不祥,你們這手段甚是少見,甚至沒有靈氣的牽連。”
“你們應該就是所謂的天外來客吧,我的見識並不多,但看書看的很多,這幾天也將大書府中的書看得七七八八,有一些不靠譜的傳言卻一一驗證,倒是荒謬至極。”
許昌說着話,雙眼凝光閃爍,身後浮現出一道道身影。
不同的人,衣着打扮不同,服飾風格也不同,相同的是都身具浩然正氣。
隨着越來越多的身影出現,巨大的牢籠上出現一道道裂縫,如同玻璃一樣破碎,發出清脆的聲響。
許昌閉上雙眼,身後的一道的身影則睜開了雙眼,聲音盪漾而去:“憑藉我一人不夠,那麼百人呢?”
說話間,不少修士不由自主的跪在地上,匍匐着,不敢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