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城自是不想如實回答,扯開話題便道,“娘娘,您怎麼來了?”
“我啊,當然是來看看那臭小子有沒有欺負你。”琬寧妃憋着笑,用繡帕掩脣,打趣着傾城。
傾城一臉尷尬,羞道,“娘娘,您都看見了?”
“是啊,都看到了呢!”琬寧妃就同十四一樣,是個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人,傾城只覺有些難堪,畢竟自己年紀還不大,不曾經歷過這樣的事情,這會又被長輩撞見,她臉皮兒薄,真是有些難爲情。
“誒呀,這臭小子,真是不知道憐香惜玉,看看傾城這下巴,都紅了。”琬寧妃一邊心疼的撫着傾城的下巴,一邊說,“冬青,快將藥膏拿來。”
冬青將藥膏奉上,“娘娘。”傾城此事覺得羞恥無比,臉龐憋的紅紅的,向那熟透了的櫻桃,琬寧妃取下護甲交給冬青。冬青見狀,接過鏤花護甲,“娘娘,還是奴婢來替三小姐上藥吧。”
琬寧妃莞爾,“不必,本宮親自替傾城上藥。”說罷,便親手打開那玉瓷罐子,玉指沾了些許藥膏,輕輕柔柔的在傾城下頜處旋開......
傾城只覺那藥膏冰冰涼涼的,暈在肌膚上,倒也覺得十分舒服。
琬寧妃一高興,便不小心將心裏的話說了出來,“這臭小子,下次他來我定要好好數落數落他。再這般粗魯,到嘴的媳婦兒都要飛了。”
傾城聞言一愣,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磕磕巴巴道,“娘...娘娘,您,您說...說什麼?”
琬寧妃也反應過來自己說漏了嘴,對着冬青扯開話題道,“誒呦,冬青,瞧我這嘴,也沒個把門兒的,真是的,都把我們傾城嚇傻了。”
琬寧妃收起了方纔的玩笑,拉着傾城的手,溫柔道,“傾城啊,既然你也知道了,我今日便問你,你對淵兒,可有那意思?”
“娘娘,這是何意啊?”對於這方面的事情,傾城一向有些木訥,呆呆愣愣的問到。
“噗嗤......”琬寧妃被傾城這般傻傻的樣子逗笑了,“冬青,瞧傾城,本宮看着怎麼這般可愛呢?”
冬青一笑,“是啊,奴婢看着也是可愛極了。”卻在心裏想,您自個兒看上的兒媳婦兒,您自然覺得可愛,問旁人,旁人又怎會有您那般深刻的體會。
琬寧妃將笑容收了些,心裏盤算着要不要將那話問出口,又想着,還是算了罷,年輕人的事情,她還是先不要管了。看這樣子,倆人估計有戲。
這樣想着,她便將即將脫口而出的話憋了回去,向冬青使了個眼色,冬青立馬會意,開口道,“三小姐,娘娘是想問你,是否還想給殿下準備生辰禮,眼看殿下的生辰就要到了。”
“哦,娘娘,原來您說的是這個啊?”傾城大鬆了一口氣,原來是這個啊,嚇她一跳,“娘娘,我想過了,不如便給四哥做那碧玉糕吧。”傾城倒也不是那般小家子氣的人,雖然白日那人那般對她,晚上又做出過分之舉,但他曾用命救她於危難之間也是實實在在的事情,她就大人有大量,暫且就當他是心情不好,纔會說出那樣傷人的話。
內經的價值,可是無法用錢財來衡量的,就憑此書,她也可以暫時原諒楚凌淵的行爲,不過也只是暫時的,並不打算縱容他。
這一次,她再也不想做一個軟柿子任他拿捏,她也是有脾氣的。
“碧玉糕好啊,明日,明日我便教你做。”
“那傾城便多謝娘娘了。”
琬寧妃心情好像十分不錯,當即便拉着傾城說,“好閨女,跟我還客氣些什麼,往後啊,你便是我的親女兒,誰也代替不了。”
“多謝娘娘。”
“誒誒誒,你怎麼又客氣上了。”
“娘娘,我......”
“行了,我看天兒也不早了,你早些休息吧,我也乏了。”傾城早已習慣琬寧妃同她說話不用“本宮”二字,聽琬寧妃說乏了,隨即起了身便送二人出去。
剛跨出門檻,幾人還有說有笑,琬寧妃卻突然捂着胸口,大作喘咳,幾欲向後栽倒,傾城和冬青倆人連忙手疾眼快將人扶住,“姑姑,快將娘娘扶到榻上躺下,”冬青似乎也是嚇了一跳,但也不愧是宮中的老人,立即便反應過來,伺候琬寧妃已久,冬青對她的症狀很瞭解,隨即便說到,“三小姐,不能躺啊,娘娘這病,要是躺下,只會咳得更加厲害。”
傾城擰眉,心中已有些數,“姑姑,那便先讓娘娘靠坐一會兒吧,娘娘平時可有暫時能夠緩解的藥?”
“這倒是有。”
“有什麼?”
冬青想了想,答道,“還有娘娘上回服剩下的一些貝母膏。”
傾城蹙眉,覺得貝母膏可能不太適合琬寧妃,但還是可以緩解一些,便道,“先給娘娘服一些吧,姑姑,你先伺候着娘娘,我去去就來。”提了夜燈,便匆匆出了殿門。
冬青跑到殿門口,朝着傾城的背影道,“誒,三小姐你去哪兒?”
“太醫院...”傾城的聲音漸遠,瘦削的背影也消失在了宮門口...
傾城出了永寧宮門,便有些暈頭轉向,不由的有些後悔出來的太匆忙,竟沒有帶個人出來,走着走着,便迷了路,傾城越走越覺得路很陌生,不由的着急了起來。
她越走越覺得不對勁,走着走着,竟連宮燈也沒有了,她心裏咯噔一下,只得趕緊調頭往回走,邊往回走邊喊着,“有人嗎?”
傾城着急喊道,“有沒有人?”
傾城小跑着,在一道拐角處,突然閃出一道陰暗詭異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