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寒劍江湖 >第623章 掀牌(3)
    花謝倒也很明白自己的位置,有事也都直接向林皆醉彙報。這一日,他更是直接來到了寒江之畔。林皆醉見到花謝,也知他必有要事,便自寒江畔迴轉,請他到房中落座。

    此番花謝前來,原是爲了江南的一個名叫金波門的門派。單從這名字就可聽出,這門派討得乃是水上生活。門主常勇華武功在江湖上排不上號,水下功夫卻是一流,他原有兩個兒子,也都繼承了乃父的本領。可就有這麼巧,這兩個兒子皆染上了時疫,竟在一月之內先後沒了。常勇華傷心之下,也一病死了。他並沒有嫡親兄弟,這一死,幾個遠親,又有原本的手下都來爭位,鬧得不可開交。

    金波門在江湖上本不很有名,花謝原也不會探聽得這般詳細。偏巧金波門一個堂主到流連河上招技,被陪着一旁的一壺春知道了這些消息,花謝這才知道。他思來想去,便過來告訴了林皆醉。蓋因金波門雖不是什麼了得的門派,所佔據之處卻恰是錦江與寒江連接之處,這個地點若拿下來,對將來發展必定大有益處。

    林皆醉一聽到此,便明白了花謝的意思,又召來了池微與李三娘一同商議。兩人也都贊成花謝的意思,此事趕早不趕晚,林皆醉決定,明日便即動身。池微留守,李三娘因擅水下功夫,便與他一同前往。

    事情既已定下來了,林皆醉忽又想到了什麼,問花謝道:“最近江湖上可有白虹的消息?”

    花謝一怔,答道:“還沒有。”

    林皆醉點了點頭,“好。”他沒再說第二個字,但內心深處實在是有些失望。

    自林皆醉離開長生堡後,便一直沒再見過姜白虹。倒是後來桑挽曾經傳來過消息,道是姜白虹被堡主派出去執行某一祕密任務。這在長生堡原是常見之事,起初林皆醉並未多想,但後來過了三個月,姜白虹還沒有消息,林皆醉不免有些擔心。

    單以時間而論,三個月倒也沒有長到過分的地步,譬如林皆醉去西南那一次,也花了好幾個月。但不知怎的,這次林皆醉總有些心中不安。他也曾想過,會是什麼重要的事情,令岳天鳴派姜白虹出去這麼久呢?難道是派他去了北疆?按說,這還真是最有可能發生的情形,但思及那至今未曾查出下落的彈子,林皆醉又覺得嶽天鳴現下不當有此舉動。

    林皆醉這邊思量不提,花謝下去之後,因他與池微等人都是一段日子不見,自然要聚上一聚,敘一敘寒溫。

    李三娘命人整治了一桌酒菜,因在水邊,這酒席多是魚蝦之屬,但也有紅燜鹿筋一類的山珍,酒則是上等的玉泉酒,單是這一桌酒席,也是價值不菲。花謝落座之後笑道:“看來現下是真不缺錢了。”

    池微哈哈一笑,舉杯相邀。

    他們幾人也算是一同經歷過患難的,現下又有同僚之誼,很喝了幾杯酒,又談起現下江湖上的一些傳聞,花謝道:“寧頗黎一死,他的出身倒傳出來了,都說他是白鶴真人的棄徒,父親則是個玻璃匠人。”

    池微也聽說過這消息,道:“現在一想還真是,頗黎可不就是玻璃的意思。原來他是這樣一個出身,真沒想到。”

    李三娘也道:“白鶴真人死了好些年,活着的時候沒聽說什麼大名聲,就他的親傳弟子,我也見過一個,武功也就那麼回事罷。從前倒沒聽寧頗黎說過他出身,大約覺得沒什麼面子。”她雖做過寧頗黎的情人,但兩人本就是利用的關係,李三娘又並不在意男女之事,談論起來並無顧忌。

    幾人皆有些慨嘆,江湖上亦是重出身的,寧頗黎本非武林世家子弟,師父也是個尋常人物,卻能練出這樣一身好武功,在江湖上有這樣的位置。雖然天之涯乃是已方的對頭,幾人對他倒也有些佩服。

    李三娘嘀咕一句,“你說,他和小總管到底有沒有……”一語未落,池微已開口斥道:“說什麼呢。”

    這還是因李三娘是個女子,不然,他還要再嚴厲上幾分。李三娘也知自己失言,何況自林皆醉殺了天之涯左使之後,先前的流言已然不攻自破,自家人若要再說些閒話,可就大大的不妙,便道:“我說錯了,自罰三杯。”

    她既這般說話,池微自也不好再說什麼,這件事便揭過去了。花謝端着酒杯,卻不由得思量起來。

    他的分舵就在流連河畔,寧頗黎當日那流言一起,長生堡小總管生父爲何雖然還有待商榷,生母卻是確定無疑。

    流言最盛之時,喝醉了的一壺春和花謝說話,還曾提到過這件事。他嘆道:“流連河上這一茬茬的紅姑娘啊,現下的都不如以往,就小總管的生母,當年我也是見過的,那才真叫聰明人,當年也就辦過那麼一件不該的事,可誰曾想,後面還能有那麼一番造化……這可真是,你知道她當年辦的是什麼事?”

    花謝可並不想聽林皆醉生母的祕密,敷衍道:“知道了,我看你今兒酒也多了,快去睡罷。”

    但一壺春還偏要說個清楚,他道:“你知道什麼?我說的這個不該的事,就是她當年有了個孩子,非得留下。自然,她這心思我也明白,流連河上的女孩子,大半都被灌過藥,身子是不成的。就是她,當年看診來的大夫也說,若是落了這一個,再想懷,可就難了。當時旁人也有勸的,說你在流連河上還能紅個幾年,拖個孩子,那可多累?可她還是硬留下了這孩子,誰能想到,後來她還能尋到個合心意的人嫁了,誰又想到,當年那個孩子竟長成了小總管呢?”

    花謝聽他囉裏囉嗦地說了這一長串,倒放下心來,蓋因這些也不過是旁人能猜想到的事情,並沒有什麼了不得的機密,笑道:“好了,我知道了。”

    一壺春卻又拉住他的手:“你不知道!小總管的爹,可不是那個寧頗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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