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寒劍江湖 >第947章 俠客隱(169)
    只聽長笑之聲不絕,三人自三個不同方向走出,恰將衆人圍在中心,道:“大師兄,你說得對!”正是廖捷、陶猛、殷勝三人。

    梧桐驚道:“不……不可能!文兄不是把你們綁了藏住了麼!”廖捷道:“笑話!那二人就是心腸太軟,一個人也不敢殺,教主是甚麼人,我們不到半個時辰就給找回宮裏了。”梧桐等大驚,獨張實一人冷笑道:“他們心懷仁慈,這有甚麼不對?狡兔死,走狗烹,你們四人立下如此功勞,只會遭來祁夏清的妒忌!文兄弟念你們只是替祁夏清做事,不是真正罪魁禍首,饒了你們性命,你們不知恩圖報,卻反來這裏炫耀,算甚麼英雄好漢?”賈聰把手上鐵杵向外一分,取出藏於其內的虎爪,將鐵杵遠遠拋棄,道:“仁慈?那傢伙只是愚蠢,他自己都承認了!祁教主深具識人之能,邀請我等來這裏揚名立萬,又豈是會誅殺功臣之人?”張實冷笑道:“只可惜你們不會成功,不然你們倒能看見祁夏清的“識人之明”。”

    蔡罡等心中暗暗奇怪,想張實身上全無武功,如何這樣挑釁敵人?但聽他理直氣壯的責備四虎,心裏也是一陣痛快。陶猛道:“廢話少說!動手罷。”四虎各自長嘯一聲,一齊搶上。張實高喝一聲,赤手空拳就朝賈聰打去,連逖趕緊取虎爪搶上助拳,蔡罡取釣竿鬥向陶猛,梧桐拿木棍擊向廖捷。

    連逖正與張實合鬥賈聰,卻見殷勝從旁掩了上來,心道:“以往練功時總是大師兄和五師弟一組,二師兄和三師兄一組習練“雙虎震虹功”,絕不能讓他們聯手!”尤其知道賈聰殷勝二人已而練成,其威力更是難當,雖知張實不敵,仍硬起心腸率先飄向殷勝。

    賈聰在五虎之中最富心計,單打獨鬥時卻不如廖捷、陶猛等人,見張實拚命一般的打法,倒也頗爲忌憚,心道:“這傢伙明明不會武功,在逞甚麼英雄?”虎爪屢取其下陰、眼珠等柔軟之處,一旁連逖瞥見師兄使出五虎門中最陰毒的惡招,急忙出聲指點該當趨前趨右,張實這才得閃過數寸,但眼周胯下等處不免掛彩,連逖自己亦是鬥得險象環生。蔡罡、梧桐雖然各自專注鬥敵,卻也鬧得手忙腳亂,蔡罡勉強硬守下來那還罷了,梧桐則是念着自己正是來此歷練,拚上年少人的莽勁硬鬥,其受傷景況也不過較張實好上一點半點。

    小綪獨留正中心,見己方四人全部不敵,心道:“張大哥渾無武功還第一個衝上去,我是不是應該上去幫手?只是我該幫誰?”正自躊躇,忽聽完人園大門方向吆喝聲起,十數人衝了進來,隨即搶上圍攻四虎。張實見衆人衝進,嘴角一揚,叫道:“爲足赤幫而戰,雖死無悔!”衆人一聽,齊聲叫道:“爲足赤幫而戰,雖死無悔!”喊聲一落,卻聽“砰”的一聲大響,一人叫道:“爲足赤幫而戰,雖死無悔!”飛落場中,正是文之隱。

    方纔他在陷阱中與顧王霸相鬥時,被其不斷攻向若雨的戰術大大打亂了節奏,心一橫,暗道:“我就躺在雨兒妹旁邊,瞧你怎麼打她!”繩索一揮,猛力擋下黑鞭,乘隙一個下腰,便躺在地面與顧王霸仰鬥。他身在若雨外面,顧王霸的攻勢又幾是着地掃來,文之隱面迎黑鞭,果然輕輕鬆鬆擋下種種招式。

    文之隱見若雨安全無虞,自然而然的恢復了理智,暗道:“我如此只守不攻,絕無勝算,該怎麼辦纔好?”一望之間,卻見到了蓋於上方的金屬板,心念一動,暗道:“要我目能見物,或是能送雨兒妹出去,又怎麼可能輸他?”嘴角微微一揚,喝道:“顧王霸,殺父之仇不共戴天,你在江湖上亦是惡名昭彰,諒我也沒有任何饒你的餘地。”說話之間,一個反身,右手已懷抱住了若雨,站起身來,高喝一聲,左拳高舉過頂,一躍之間,竟爾打飛上方金屬板飛躍而出,同時聽見外面張實等人的壯語,不由自主跟着喊出。

    文之隱站回屋中地面,於身處陷阱的顧王霸動靜瞧得一清二楚,登時佔了絕對優勢,氣勢一壯,雙眼厲然釘向顧王霸,叫道:“爹,隱兒今日給你報仇!”單刀脫手飛出,直直搗向其心口。顧王霸聽得破風之聲,急以黑鞭擋隔,卻不料挾帶文之隱十分內力的單刀連黑鞭一起貫穿,透入顧王霸心口直沒至柄。這顧王霸屢行不義,處處爲非作歹,漸成江湖公敵,直至今日,終於死在文之隱的刀下。

    文之隱報了大仇,心頭一爽,高喝一聲,躍出屋宇,看見屋外鬥得轟轟烈烈,大喫一驚,連忙一縱飛入四虎圍出的圈中,將若雨遞給小綪,道:“幫我好好看着你姊姊。”長嘯一聲,雙足一頓登天,俯瞰激鬥衆人,只見張實與數名不同門下的教衆合鬥賈聰,竟是人人不會武藝且全部帶傷,繩索一抽,半空中搶到賈聰背心一揮,“當”一聲巨響,繩索擊上鐵甲,文之隱給震回的力道微微一震,同時賈聰卻已受到鐵甲震盪,一個踉蹌向前。張實等人豈會放過這等良機,一齊撲上,竟將賈聰撲倒在地。文之隱落下地來,道:“衆位大哥,借我一會。”懷中又取一刀,刀柄頂上賈聰“神堂穴”,將內力透入鐵甲,登時讓賈聰癱軟在地。

    文之隱一回頭間,見梧桐鬥廖陶那邊也要支持不住,自知內力損耗過快,還未及恢復過來,單以一兵刃相助無法一舉奏效,叫道:“梧桐兄弟,助蔡伯伯,這人交給我就好!”取繩索單刀直攻廖捷,一記“偷天換日”,單刀乘廖捷虎爪擋隔之時將其斬斷二截,隨即變招爲“涼亭賞月”,繩索朝其小腿擊去。

    廖捷失了兵刃,急使輕功趨退半步,要知他外號“風馳虎”,與陶猛“電掣虎”在輕功上都有極高造詣,僅不如“行空虎”連逖而已,只道自己這麼一退,文之隱的繩索就勢必打不到身上。不料文之隱被關於足赤宮監牢三年勤練的功夫也沒白費,右腳一踏,又變一記“海底撈月”,繩索直中他大腿“風市穴”。

    連逖見文之隱殺出,信心一長,在三名教衆的幫助下,竟也和五虎中武功最爲精熟、內力最強的殷勝鬥得難捨難分,二柄虎爪進退攻拒,愈來愈是得心應手。殷勝清楚連逖在五虎功力最淺,暗道:“我連他也鬥不過,往後還稱甚麼美?”手上虎爪疾取連逖雙目,乘四人稍一分神之際,地堂腿一掃,三名教衆撲地倒了,惟連逖雙足輕輕一點,百忙中飄身避過,但也已經險到了極處。

    殷勝道:“有膽就自己和我鬥過!”二柄虎爪朝腰間上一插,喝道:“師父沒教過你這招罷!”雙掌合十,凝力於胸口之前,猛喝一聲,二掌一齊推出,就擊向連逖胸脯。連逖眼見招來狠猛,自知功力不敵,雙足輕輕一頓,急向側閃出丈餘,好連逖,好輕功,果然避過了殷勝剛猛無儔的掌力,然他一回頭間,卻見一人橫空飛出,“嘭”的摔在地下,定眼瞧時,居然是文之隱。

    原來剛纔文之隱制住廖捷之後,轉過身就攻向陶猛,但那時陶猛早給蔡罡、梧桐、張實等一衆教衆圍攻,毫無插手餘地,片刻間已遭蔡罡點中穴道。文之隱見狀,回頭朝殷勝與連逖的戰場望去,不料恰見殷勝使出全力發掌,連逖一縱避開,那掌力便正對上了位在場中的若雨和小綪。他情切關心,不及細思,一躍趕至二人身前,與殷勝遙遙對上了這一掌。但他發現時本來已晚,尚不及凝出足以匹敵的內力,直給殷勝推出數丈之遠,才重重摔在地下。

    文之隱臥地噴出一口鮮血,舉袖隨便一抹,躍起身來,喝道:“我方纔還沒有出盡全力,有膽就和我再對一掌!”連逖一飄搶出,道:“要打也是我先打!”雙手負在身後,伸指一彈,已將一顆傷藥彈至文之隱掌中。

    文之隱心知連逖絕非其敵,服下丸藥,復搶上道:“大夫,還是讓我先報他那一掌之仇。”連逖正待說話,一人聲音卻從完人園大門方向響起,說道:“文兄弟,你怎麼能跟他打?你跟我們的帳還沒算完!”衆人回頭一望,一大票人馬從門而進,正是馮牛與他所領的三十六名江湖人士。

    馮牛續道:“我們原本的規則還沒玩完,你卻臨陣脫逃,這次,我們爲保每位江湖朋友都有出手的機會,只好一塊兒上了,想文兄弟武功蓋世,必不會拒絕我們這點小角色。”文之隱一聽,心中一涼,叫道:“足赤教就只有倚多爲勝的本事麼!”馮牛嘿嘿笑道:“看你們那邊的人馬,方纔是誰倚多爲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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