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寒劍江湖 >第960章 俠客隱(182)
    祁夏清哈哈笑道:“既然如此,我也不爲難你們,你們就乖乖滾出去罷,只是我有一個條件。”文之隱道:“甚麼條件?”祁夏清笑道:“你們出去以後,從此井水不犯河水,不準再進我足赤宮一步,而且龍妹必須與我擊掌爲誓。”梧桐道:“解藥呢?”祁夏清笑道:“你當剛纔打好玩的是不是?龍妹既然沒有贏,我自然不會給。”

    若雨微微一笑,道:“祁夏清,你好像誤會了甚麼。方纔那一場,是我贏了。”祁夏清道:“你給打到那小子都巴巴的跑出來救你了,你難道要爲了這小子泯滅良心不成?”若雨道:“我方纔在鮮長老耳上擊了一記,那是大家都看見的了。早在那時,勝負就已經分出,只是鮮長老後來對我急施攻擊,我一時不得宣判自己得勝,在那之後,一切悉數我不得已之下的還擊,不應算在比試之內。”

    祁夏清道:“好!你要回護這小子的心理我也不是不懂,看在我和你認識三年的情分,我就算聽進去了,只是你要是不能說得鮮長老本人認輸,那這場就是不勝不敗,你還得再多比一場。”若雨道:“好,就是這樣。成老前輩,我想請問您,江湖上可有忠義幫這麼一個幫會?”成克玖道:“胡說八道,根本沒有。”

    若雨笑道:“鮮長老,你自稱是忠義幫中人,這是你自己想的,還是祁夏清幫你想的?”祁夏清斜眼向鮮長老望了一眼,道:“是他自己想的。”若雨笑道:“既然你要隱藏身分,就不要顧慮說不說謊啊!你就是說你本在足赤教當個無名小卒,我也會多信幾分。”

    鮮長老冷冷的道:“那個老前輩說沒有就是沒有?他自己沒聽見過又怪得誰來?”若雨嘆道:“您還是別裝了罷!萬伯伯,你和我爹爹叔叔都有交情,這次如何幫着祁夏清來爲難我們?”

    鮮長老道:“我姓鮮!”若雨道:““鮮”字,就是“先”字的諧音,是你從自己的名字發想而來;忠義幫之名是來自丐幫中人盡忠守義,甚麼第七大幫則是故意取第“一”的諧音,萬伯伯,沒有人假報身分還泄漏這麼多底細的。”

    鮮長老道:“我不知道你在胡說甚麼,我不認識那個姓萬的傢伙。”祁夏清道:“龍妹,我是要你判斷勝負,不是叫你跟我手下高手聊些風馬牛不相及之事,你再說下去,我只好判你輸了。”若雨道:“他鄉遇故知,我聊聊天不行麼?萬伯伯,你再不承認,我只好請人對質了。”鮮長老道:“總之這場比賽我絕不服輸,咱們的對話就到此爲止。”龍後銘道:“大丈夫作事爽爽快快,敢做就要敢當,如果你真的是萬兄弟,現在承認,我還可以原諒你。”鮮長老冷然不語。

    若雨輕輕嘆了一口氣,道:“梧桐大哥,你曾經和我們說過,一名化子教你武功,又將你薦到杜家之中,此人是誰?”梧桐方纔眼見鮮長老擲竹杆飛出的功夫,已認出他的身分,脫口叫了一聲“師父”,卻不料已給若雨聽得清楚,這時聽她一問,心中糾結,想一邊是授藝之恩,一邊卻是“文兄”的解藥,正自躊躇,突聽鮮長老厲聲喝道:“不許說!”一句話說完,忽覺臉上一涼,成克玖冷冷的道:“也不怕醜。”手上一塊灰布一揚,正是鮮長老的面罩。原來他自知對方武功甚高,不易得手,乘他全心專注於梧桐,瞧出便宜就即飛身而上。衆人向鮮長老臉上一看,卻不是萬先是誰?

    龍後銘怒道:“你持兵刃欺侮我女兒,你最好把話給我說清楚。”祁夏清向前幾步,道:“人各有志,不可勉強,這位鮮長老來到敝教作客,我就不能任他受你們誣衊。鮮長老,你先回宮等我罷。”龍後銘慍道:“好一個鮮長老!你最好單名一個字“恥”!”

    萬先讀書不多,稍加推想才知龍後銘怒罵自己無恥,想從不曾聽他口出如此惡毒之言,又憶起當日受楊少恆之邀,到他門前胡言亂語之時,反蒙他贈了二條被子,忙道:“將軍,剛纔人多,我一時沒有認出你和令嬡,就已答應替教主出戰,動上手時不免失了輕重,我在這裏和你賠不是了。”龍後銘不答。

    祁夏清知道若雨等必要以他認輸作爲原諒他的條件,搶道:“秦大俠,幫我送鮮長老回宮,替我請路先生過來。”心中暗罵:“早知這萬先和他們全有交情,就不該邀他過來了。”秦磺應道:“是。”成克玖長嘯一聲,攔在二人面前,道:“要出去,先過我這一關。”

    秦磺聽他嘯聲響徹雲霄,怕是山腳下的人也能聽得清楚,知道自己不是對手,而身旁的萬先是否願意出手也屬難說,便道:“我們和你無怨無仇,你這樣攔我們是甚麼道理?”成克玖道:“教你們教主守信的道理!打從一開始他就言明勝負給那女孩自己判斷,如今他死不認帳,還要再開第四場,天下也沒這種道理!”

    若雨道:“萬伯伯,就請你念在與我爹爹叔叔的交情上,讓我和這教主自己作個了斷罷!”萬先嘆道:“問題就出在我們兩人明明各輸一招,我豈能因私情而混淆是非?”柳如雪道:“雨兒,別說了,不管怎樣,你先和祁教主決鬥。”

    若雨恍然大悟:“要是我直接把他打發了,萬伯伯自然做個順水人情,祁夏清又能多說甚麼?”便道:“好!祁夏清,反正不管怎樣我們都得打,要是你勝出,也不必叫甚麼路先生過來了。”祁夏清如何不知她母女用意,然而這一戰本來無法逃掉,自己的勝負更會直接干係到萬先的態度,道:“好!”除下金袍向旁一揮,那金袍便輕飄飄的飛向小先龍第屋脊。

    文之隱見他露了這一手,心道:“三個月過去,不想他的功夫也長進不少。”搶前一步,道:“雨兒妹,你不必與這等小人動手,還是我來罷。祁夏清,如今我身負重傷,那就便宜了你。”祁夏清笑道:“怎麼?怕髒了你愛人的雙手是不是?也好,跟你一戰,我求之不得!”

    若雨急道:“阿隱哥,你開甚麼玩笑!”雙手伸開一攔,喝道:“你要是再向前一步,我就先點倒了你!”一句話說完,眼淚卻不爭氣的落下。文之隱輕輕爲她拭去眼角淚滴,靜靜的道:“雨兒妹,你不要擔心,如果對手是祁夏清,我就是再折了雙手,也決計不讓你出手。我內力雖然只剩二成,要打敗他也是綽綽有餘。”

    若雨聽他說得斬釘截鐵,暗道:“阿隱哥向來以剛克剛,我方纔可做錯了。”走上一步,將他摟在懷裏,低低在他耳邊說道:“阿隱哥,你要是現在貿然打鬥,一不小心丟了自己性命,往後別人欺侮我的時候該怎麼辦?我拿你畫給我的旗子,用你教給我的武功,運你傳給我的內力,就當是你藉着我的身子,親手打敗祁夏清,好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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