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婧兒皺眉道:“有眉筆嗎?”
沈月蝶冷哼道:“用那種東西,你們是要塗到是麼時候,難道不想救戚百生了嗎?你們就用手掌去抹粉,然後擦在他身上。”
兩女聞言大驚,玉頰燒霞,這豈非讓她們用玉手,在袁少風身上來回摩娑嗎?
柳青青既羞又憂,面露難色道:“除此之外,別無他法了嗎?”
沈月蝶漠然道:“如果你有時間問這話,不如趕快動手。”
兩女眼見沒辦法了,只得羞赧地雙手抹粉,擡起美眸,瞥向袁少風,靜待他的迴應。袁少風輕嘆一聲,把身上衣物褪下,只留一件短褲,精壯的身體展露無遺,兩女看得臉紅心跳,霎時間忘了正事。
沈月蝶不悅道:“全身都要抹。”
袁少風不以爲然道:“我不會在打鬥之中,讓他扯下我的短褲。”
“哼,那就算了。”沈月蝶雖不情願,但她知道袁少風不會輕易服從,她自身也不敢耽擱太多時間,畢竟戚百生也是六道門的人,又是她兄長沈天雲的心腹,要真出事了,那可不好交代了。
兩女開始替袁少風抹粉,先是手臂,再到胸膛,最後兩女蹲下身子,替他的大腿處和小腿抹上褐粉。袁少風趁着兩女蹲下,看不到他上半身之時,用脣語問道:“你心裏究竟在打什麼鬼主意,你不是討厭他們親近我,爲什麼還讓她們兩人這麼做?”
沈月蝶也用脣語迴應道:“因爲我要知道,她們對你是怎樣的想法。不過看起來,我猜得一點也沒錯,她們現在臉紅得跟熟透的柿子一樣,你敢說她們沒對你動情嗎?”
袁少風輕籲一口氣道:“正常的女人,用手塗抹一個男人的身體,多半都會露出羞赧之姿,這有何奇怪?”
沈月蝶皮笑肉不笑道:“一個女人,若不喜歡一個男人,是絕不會這麼做。”
袁少風若無其事道:“如果沈天雲面臨生死存亡之際,讓你去碰一個陌生男人的身體,你只怕沒得選擇,甚至他要求你同衾共枕,你也肯定願意。”
沈月蝶瞪了他一眼道:“你還死不承認?”
就在兩人眉來眼去,用脣語交流之際,柳青青和凌婧兒也塗得差不多了,她們盈盈起身,兩雙美眸同時望向沈月蝶,輕問道:“這樣就好了嗎?”
沈月蝶淡然道:“可以了,你們先退後。”
言罷,她先將一張面具套在袁少風臉上,再貼上些許鬍子,弄成中年大叔的模樣。至於服裝穿着方面,她讓他包上頭巾,套着一件露出赤膊的短衫,透過黝黑肌膚,欺瞞衆人。身上掛飾方面,沈月蝶選擇了一串厚大佛珠,重達一斤,讓他環在脖子上。
袁少風皺眉道:“你要我假扮僧人?”
沈月蝶解釋道:“你要記住,千萬不可用六道門的招式,否則一下就破功了。我記得你懂大佛寺的招式,你就扮成還俗弟子,掩人耳目。
袁少風納悶道:“我若不用六道門招式,如何取勝?”
沈月蝶嫣然一笑道:“這是你自己的問題,你自己想辦法吧!好了,別再耽擱了,要不然戚百生就算跟貓一樣有九條命,只怕也不夠花了。”
三人臨走之前,沈月蝶看着袁少風的背影,微笑道:“別忘了你欠我一個人情。”
袁少風輕嘆了口氣,因爲他知道沈月蝶的人情很沉重,並非這麼好還,如果她要求自己再也不能見這兩個女人,那又該如何是好?
不管怎樣,木已成舟,勢成騎虎,他也無法改變現狀了,如今最重要的,還是早些解救戚百生,至少讓這一切不會白費。
袁少風因爲已易容,也不可再與柳青青和凌婧兒爲伍,因爲若是被人發覺,很可能會連累到她們,那此次易容便失去意義了。
柳青青雖內心糾結,但仍以大局爲重,目送袁少風離去。但見袁少風身子一晃,拔足而起,宛若一縷輕煙消逝在半空裏。凌婧兒擔憂戚百生,目光移至唐府門前,所以沒注意到柳青青望着袁少風消失之處,那副依依惜別,戀戀不捨之姿。
相較之下,袁少風倒是心中輕鬆,他施展輕功,飛燕翔空,悄然無聲地混入人羣,伺機觀察前方情況。
幸運的是,他們方纔雖進入馬車折騰,但戚百生似是和三乞尚未打起來,只是雙方衝突,看來是越來越強烈,彼此目光交接的殺意,越來越深沉。
不知爲何,除了戚百生之外,還有一名大佛寺的老和尚也佇立在他身旁,儼然跟他是站在同一陣線的。老和尚顱骨突出,灰眉修長,身上披着一件的寬大袈裟,一手拿着鉢盂,一手捏着念珠。他雖然面容平穩祥和,目光卻炯炯有神,直盯着三乞不放。
袁少風畢竟江湖歷練深,一眼就看出這老和尚功底絕不弱,說不定還是目前爲止場上最厲害的人物。他心念一閃,暗忖道,說不定這場沒我戲份,我只要在一旁看戲便可?
心裏頓時輕鬆的袁少風,雙手環臂,退到人羣之外,倚靠牆壁,宛若事不關己的模樣。他爲防萬一,功聚雙耳,仔細聆聽場上的對話,心想若有些許不對勁,再出手也不遲。
老和尚似是和三乞也有過節,三乞怒視老和尚,既顧忌又憤怒,如臨大敵,不敢怠忽。只見老和尚單掌立直,微一俯身道:“阿彌陀佛,幾位施主尚未說出,殺我大佛寺僧人一事,要如何交代?”
袁少風心中大驚,原來這三乞竟還殺了大佛寺的人,心想那更好了,得罪了武林中權威神聖的大佛寺,就算大佛寺不處置他們,名門正派也不會過他們。
三乞儼然不像戚百生,裝瘋賣傻,但他們也絕無悔意。盲乞冷笑道:“常言道,以德報怨,怎樣大佛寺的僧人做不到,反而說話中帶着戾氣,莫非是修爲尚且不足?”
老和尚仰起頭來,輕嘆道:“罪過,罪過,見我身者發菩提心,聞我名者斷惡修善,老衲確實修行不足,故只好親自斬業,散去施主一身罪孽,重新做人。”
盲乞嘲諷道:“你們佛家不是常說,渡劫渡難嗎?那幾個小和尚渡不了這個劫,便是你們大佛寺指點不足,應該好生慚愧,又何談報仇雪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