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峯河臉上滿是頤指氣使,儼然沒把秦嶽放在眼裏。
莫婉婷正要開口幫秦嶽說話,秦嶽卻一臉淡然的擡了擡手。
他靜靜走到魏峯河面前站定,臉上帶着幾分冷笑接口:“我也是公司的高層之一,應該有資格參與你們的會談吧?還有,你只是區區一個董事,你有什麼資格,對公司的決定指手畫腳?”
“你……”
魏峯河一手指着秦嶽,雙目瞪得渾圓。
他險些沒給氣得背過氣去。
魏峯河在雲帆投資最大,哪怕是莫婉婷在他面前,都要客客氣氣的,哪裏享受過這種待遇?
只是隨便被秦嶽懟了兩句,魏峯河就被氣得暴跳如雷。
關鍵他還愣是不能把秦嶽怎麼樣。
鬥嘴他遠不是秦嶽的對手,要動手的話,莫婉婷肯定不會袖手旁觀。
一時之間,原本氣勢洶洶過來興師問罪的魏峯河,居然被秦嶽給佔據了上風。
“呵呵……年輕人真是好樣的,我不和你多說廢話,莫總,我只問你一句,我在你公司的投資,還能不能得到預期的回報?”
氣急敗壞的魏峯河自知不是秦嶽的對手,乾脆直接避重就輕,把矛頭對準了相對弱勢的莫婉婷。
果然,魏峯河一開口,莫婉婷就不可避免的被拿捏住了。
這個問題,她根本不好回答。
公司現在的處境,別說有什麼回報,能保住本錢,就算莫婉婷有本事。
可若實話實說的話,魏峯河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撤資。
至於哄騙魏峯河,那就更加不可能了。
以魏峯河的人脈,他一定清楚莫婉婷的處境,不然也不會大老遠的跑來這裏。
左右都是死路,進退兩難的莫婉婷,一下子就陷入了呆滯當中。
然而,不等魏峯河得意,一旁的秦嶽忽然慢悠悠的就來了一句:“投資有風險,入市需謹慎,魏董事,我還以爲你有多大的本事,你居然連這點最起碼的常識都不知道?要是每一筆投資都能達到預期回報的話,這世界上還會有窮人嗎?你拿這種話問莫總,我真有點懷疑,你的腦子是不是出了問題。”
“你……好你個小子,你給我滾出去!莫婉婷,你自己選,要麼我現在撤資,要麼你就讓這小子滾蛋!我堂堂一個董事,我還不信我今天治不了你!”被秦嶽一句話踩中了痛腳,魏峯河當即便破口大罵,毫無風度可言。
魏峯河再次把決定權推給莫婉婷那邊,自以爲聰明。
然而,他卻低估了秦嶽在莫婉婷眼中的分量。
莫婉婷幾乎沒有考慮,便直接開了口:“魏董事,你實在要走的話,我也不攔着你,至於你的資金,等公司破產清算的時候咱們再談吧。”
“莫婉婷,你瘋了嗎!爲了區區一個毛頭小子,你要放棄我的資本?你……你真是無藥可救了!”
魏峯河呆了好一會,一張臉上,頓時寫滿了不可思議。
他完全不知道莫婉婷會如此決絕,不然魏峯河也不會開那麼大的口。
此刻,反制秦嶽不成,反倒是魏峯河自己被架在火上烤,弄得騎虎難下。
局勢在一瞬間就發生了轉變,本來高高在上的魏峯河,反倒受制於人,被秦嶽和莫婉婷兩人給拿捏得死死的。
“你的事,我其實也聽說了一些,你是不是得罪人了?在廣市得罪了商會,你的公司就寸步難行,不是我非要在這種時候爲難你,莫婉婷,你難道就不會自己想一想,你現在跟着這小子一意孤行,能有什麼好果子喫?”魏峯河生生嚥下一口火氣,不得不把自己的話頭儘量放低。
雙方之間火藥味十足,但不管是魏峯河,還是莫婉婷,大家都在極力剋制,都有些畏懼對方掀了桌子走人。
唯獨秦嶽的臉上,依舊是一副有恃無恐的姿態。
因爲秦嶽這個不能確定的因素存在,魏峯河不得不強忍着一肚子的怒氣,還要對莫婉婷儘量保持表面上的客氣。
商人重利,對莫婉婷來說,失去魏峯河,公司必定倒閉。
對魏峯河來說,一大筆資產全都打了水漂,也絕對不是他樂於見到的局面。
雙方各有顧忌,秦嶽就成了其中掌控平橫的關鍵存在。
提起商會的事情,本來就心情沉重的莫婉婷,忍不住嘆息連連。
她倒不後悔自己對金恩泰的所作所爲,而是後悔當時就不該參與所謂商會的競爭。
只是這一切都木已沉舟,並非莫婉婷後悔就能單方面去改變什麼。
“莫總,你不說話,這事也不能就這麼完了,商會的名額是你弄丟的,我不能因爲你的愚蠢而給你買單,大家都是生意人,誰都沒有做賠本買賣的道理。”
“依我看,要是還有迴旋餘地的話,你就去請人家金副會長喫頓飯,你們好好再聯絡一下,合計合計,金副會長是性情中人,我相信莫總要是盡力爭取的話,這事一定能成,到時候我們皆大歡喜,你保住了公司,我也保住了我的投資,大家給取所需,豈不美哉?”
魏峯河一口氣說了不少,他還盡力把語氣放緩,一步步誘導莫婉婷按照他說的去做。
然而,莫婉婷卻早就打定了主意。
在金恩泰的問題上,她不會有任何商量的餘地。
不等魏峯河開口再勸,莫婉婷便臉色冷淡的開了口:“魏董事,金恩泰要單獨約我,這意味着什麼,你不會不知道吧?爲了你的資產,我把我自己賠進去,公然違揹我的道德底線,這可能嗎?我莫婉婷是要賺錢,但我從來都是堂堂正正,站着掙錢的!”
“你要掙錢,還特麼想站着把錢掙了?莫總,你在想屁喫,哈哈……你放眼儘管看看,哪個掙錢的不是卑躬屈膝,跪着不說,還要小心翼翼的看着各方的臉色?不是我說話難聽,真講點實在的,莫總,你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魏峯河忍不住一聲嗤笑,看着莫婉婷的眼神,如同看着傻子一樣。
兩人話不投機,再說下去,遲早要撕破臉皮。
莫婉婷雖然心裏不忿,但爲了公司考慮,她只能盡力剋制自己,不和魏峯河起衝突。
然而莫婉婷不知道的是,魏峯河這回,本就來者不善。
麻煩臨門,並不是一味迴避,就能高枕無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