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
張豔的神情在這一瞬間彷彿有些恍惚，眼神也隨之變得呆滯。
“怎麼了？”
張豔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讓寧毅有些不知所措，之前心裏那種隱隱不安的感覺再度浮現起。
這時候寧毅才發現，他心裏的不安不是因爲張豔的意圖如何，而是她的安危。
忽然間，張豔的身體猛地抖動了一下，竟開始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搖搖欲墜了幾下後便朝前倒去。
“你到底怎麼了？”
寧毅眼疾手快，趕緊將張豔摟進懷裏。
再一次感受到寧毅懷抱的溫暖，張豔笑了，這一次她是會心的笑。
寧毅看見張豔嘴巴一張一張的，似是想要對他說什麼，可突然從裏面涌出來的黑血，不僅讓張豔發不出任何聲音，還導致她接連的劇烈咳嗽。
“你中毒了？”
寧毅心急如焚，他的內心開始發慌。
其實寧毅早就將張豔當做了自己的妹妹看待，只是張豔爲了殺死孟少宗，真的設計太多了，哪怕是寧毅，也不敢再輕易的相信他。
如今，張豔咳出的黑血終於讓寧毅意識到，又一個女人因爲他而受傷。
如果當初寧毅不會好心送張豔回家，如果當初寧毅沒有讓張豔幫忙，如果當初寧毅和張豔沒有在島上共度，之後的事情恐怕都不會發生了吧。
最起碼，張豔不用死了。
“對......對不起......”
張豔的聲音微弱，她用盡最後的力氣說出了這句話，還是那三個人。
直到此時，寧毅才明白張豔的意思是什麼。
“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
寧毅的表情冰冷，他並不是冷血動物，而是努力讓自己保持鎮定。
因爲寧毅真的哭不出來了，每個人都會經歷一個固定的階段，這個階段或許是懵懂無知的，但只要認定了某個人，就一定不會發生改變。
“我一直把你當妹妹看待。”
寧毅其實早就察覺到了張豔的心意，但他已經有林晚秋還有柳媚了，不可能再去接受別的女人的好感。
張豔也不是當初那個唯唯諾諾，成天過得膽戰心驚的小丫頭了。
經歷了這麼多事情之後，張豔已經發生了蛻變，即便寧毅不說，她也感受的出來。
然而，這並不是張豔服毒自盡的理由，她也不會奢求寧毅的愛。
“謝......謝謝你......一直把我當......當妹妹看待......”
張豔虛弱的想要擡起自己的左手，想最後一次撫摸一下寧毅的面頰。
可她的手甚至連舉起腰間的力氣都沒有，寧毅見狀，便主動將張豔的左手握住，貼在自己的面頰，讓張豔能感受到自己的存在。
“你爲什麼不早點告訴我，我能救你的。”
寧毅的聲音聽上去有些哽咽，就算他是當代舉世無雙的醫尊大人，但也救不了一個瀕臨死亡的人。
張豔自己偷偷服下的毒藥，已經滲透進了她的五臟六腑，甚至骨髓。
寧毅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陪在張豔身邊，讓她開開心心的走完生命中的最後一程。
“我......我不能接受......我傷害你......我不能接受......我傷害你身邊的人......”
張豔的面頰一直都保持着微笑，可從她眼角劃落的淚水卻充滿了苦澀，充滿了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