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他下意識有些用力的鬆了手,竟有些失控似的低吼道,“我跟你不一樣!”
“是啊。”
冷硬的瓷磚將白斯寒後背撞得生疼,可他只是低頭看着西裝上那枚閃耀無比的羽毛胸針,笑的彷彿疼痛絲絲扣心,“那你又怎麼能說我呢?”
白煜川的神情不禁一滯。
而白斯寒卻在這時擡起頭來,惡作劇似的眨眨眼睛,“這樣我們就扯平了!”
白煜川目光深深地看了他幾秒。
下一刻,他有些無奈,卻又如釋重負似的嘆了口氣“找到小梔要緊。”
“我知道。”
白斯寒勾勾脣角,依舊倚着牆,摸出手機來打了個電話,笑容璀璨中透露出一絲黑暗,“幫我查出銀狐在哪兒,爺要掀了他的頭蓋骨!”
*
雨仍在下,而且還越來越大了。
白梔睜開眼睛的時候,光線略略有些黯淡,但綻放成花朵狀的水晶吊燈正在散發着柔和的光,一點也不覺得刺眼。
嘶……
這又是哪兒?
“醒了。”
旁邊傳來蕭宴略有些低啞的聲音。
她微微轉頭,就看到蕭宴倚着落地窗頭也不擡,正慢條斯理的翻着一份文件。
青灰色的天光從他背後逆過來,將他深邃的輪廓變得有些朦朧,但卻無形之中又增添了幾絲神祕與高冷,就彷彿向來無心的神在俯視着芸芸衆生。
“什麼時間了。”
白梔撐着身子坐起來。
她必須得知道自己究竟昏睡了多久,大哥、二哥還有爸爸他們肯定都急壞了!
“下午三點。”
蕭宴看了一下腕錶,將文件放在一旁。
就在在他擡頭的這一霎,白梔才注意到他竟然戴着一副無邊眼鏡,鏡片折射丨出冷光,而纖細的鏡架在他臉上落下一絲陰影,更顯得形容立體,透出滿滿的禁慾感。
白梔竟微微失神了一下。
她也算是曾經‘閱美無數’,但像蕭宴這樣賞心悅目,又矜貴與狂傲並存的高嶺之花,卻可以稱得上是——
可遇不可求。
“要走嗎?”
蕭宴的聲音又響起,將她思緒喚回來。
白梔發現,他神情竟然似笑非笑的,好像別有什麼深意一般。
“當然。”
白梔這會兒有心事,也根本不想和他多說了,只是徑自掀起柔軟的蠶被,“這次欠你的人情,我不會食言的。”
“好。”
蕭宴已經摘掉了眼睛,他看着那雙白嫩的雙足踩在黑色大理石的地磚上,目色一瞬間幽幽。
如此強烈對比,很難不令人多欣賞幾眼。
可他竟然這麼好說話,倒是讓白梔有些意外了,這狗男人該不會又在打什麼鬼主意吧?
然而,蕭宴只是摁了一下牀頭燈下的一個小按鈴。
很快地,外面就傳來敲門聲,“宴少,您讓我準備的東西都已經拿來了。”
是王嫂。
“進。”
蕭宴話落,王嫂低着頭走進來,將一堆手提袋都輕輕放在地上,然後又輕手輕腳的退了出去。
事實上,這是她第一次進蕭宴的房間。
以前,這裏都是齊助理負責的,所以沒有蕭宴的吩咐,她也並不敢多停留。
並且,清一色的全都是白T、短褲和板鞋。
而這時,蕭宴的聲音又在身後響起,“左手邊的門,裏面有獨立盥洗室。”
“謝了。”
白梔神情一瞬有些微妙,隨便拿起兩隻袋子推門走了進去,然後‘咔噠’上了鎖。
蕭宴不禁挑眉。
但他依舊只是倚着落地窗,仰起頭來聽着外面的雨點敲敲打打,脣角微微愉悅。
約莫半小時的功夫,門開了。
白梔擦着頭髮走出來,身上已經換了乾淨的衣服,嬌嫩臉頰的皮膚微微泛着紅,但神情有些微妙。
鬼曉得爲什麼每個袋子最底下都有一套內衣!
關鍵是尺碼還他媽離譜的合適!
而蕭宴就那麼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如同在認真欣賞出水芙蓉。
兩兩相望,彷彿有什麼東西在悄悄萌發。
“走了。”
白梔收回視線就要出門。
蕭宴也不急,看着她纖挑的背影悠悠地開口道,“彆着急,我的條件還沒提。”
白梔的步子就一頓。
她就知道,這狗男人絕對揣着什麼幺蛾子!
“說吧。”
白梔轉回身來看着他。
雖然以條件爲交換是不得已,但她向來都不是耍賴皮的人,只要說出口的話,就一定會兌現承諾。
因此,無論蕭宴的這個要求是什麼,她都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那麼……”
蕭宴微微歪頭,彷彿有意消磨白梔耐心似的,頓了一會兒才說道,“讓我送你回家吧。”
白梔緩緩打出一個‘?’
一瞬間,她竟有些分不出到底自己昨晚上耳朵被凍壞了,還是蕭宴腦子凍出毛病了。
“怎麼?不可以嗎?”
蕭宴似笑非笑,彷彿意味深長。
“謝謝,但是沒有必要。”
白梔重新轉身,手已經攥出了門把手輕輕轉動,而蕭宴的聲音又不疾不徐的響起——
“是怕被家裏人看到你和我在一起嗎,我的未婚妻?”
‘啪啦’!
白梔只覺得腦子裏飛過了一道閃電。
她看着自己的手,忽然覺得攥住的不是門把手,而是一顆巨大無比的草!
就很淦。
“你是不是把腦子凍傻了?”
白梔回身看着他,笑的不動聲色,“你未婚妻……”
“敢不敢和我去見白煜川?”蕭宴脣畔的促狹毫不掩飾。
白梔:“……”
“我一開始倒是真的沒料到。”
蕭宴慢條斯理的走近她,微微俯身在她耳畔輕佻的呵了一口氣,“那個當衆退我婚的未婚妻竟然如此美麗動人,而且還本領超羣,不知岳父和哥哥們是不是都清楚,嗯?”
這個尾音,意味尤其惡劣。
而白梔差一點兒就想把他這張又帥又欠揍的臉拍歪!
誰是他岳父!
誰又是他哥哥了!
攀親戚倒是快的不行,臭不要臉的!
但沒幾秒,白梔就恢復理智笑着先嚥下了這口惡氣,然後伸手挑住他的下巴,清豔而乖張,“所以,你的條件到底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