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她自己都說過,她消失的那些時間裏,去見了個老同學。

    如果她不主動說的話,恐怕周嘉茗得糾結一整天了。

    江苑:【不是老同學,是賀輕舟。】

    她的消息很快就過來了,因爲是專門等着。

    周嘉茗:【這纔多久啊,賀輕舟連女朋友都換了個?】

    江苑沒有再做評價。因爲在她看來,這些都是賀輕舟的自由。

    周嘉茗就是覺得,有種站錯CP的痛苦。

    她以前一直覺得賀輕舟和江苑兩個人肯定能走到最後。

    可誰知道,到頭來竟然是這個唏噓的結局。

    結束了對話,江苑繼續上網課。

    並不受影響。

    下午開始下雪,從城南下到了城北。

    圖書館內的人有的出去看雪了,有的趴在窗戶上拍照。

    這是今年的第一場雪。

    沒什麼太大的感觸,就是冷,很冷。

    蘇御沒想過今天會這麼冷,所以穿的也不多。

    見賀輕舟那麼久沒過來,他打開車門,哆哆嗦嗦的下了車。

    “還沒好嗎?”

    賀輕舟把引擎蓋關上,問他:“你這車多久沒做保養了?”

    蘇御回想了一下:“也沒多久吧,半年?”

    “......”賀輕舟叼了根菸,點燃,“油路故障,傳感器故障,電路也有問題,這車要是想賣,估計人家只願意按斤收。”

    “誰買車按斤買啊?”

    賀輕舟靠着車門,吐了口白色煙霧:“廢品回收站。”

    “得,我這車修修還能開。”

    賀輕舟脣角挑起一道弧度:“這車都破成這樣了,還不肯扔?”

    蘇御抱着車身,似乎怕賀輕舟真的拿去給他扔了:“這可是我自己買的第一輛車,有感情的。”

    賀輕舟笑他:“狗屁感情。”

    他其實一向都是這種,目中無人,桀驁自大的性子。

    從小被溺愛的狠了,成長過程中沒有遇到一丁點挫折。

    蘇御還記得,那個時候他們應該十四歲。

    賀輕舟剛把人打了,那人哭着跑回家。

    蘇御有點害怕,問賀輕舟:“他爸媽明天會去我們家裏嗎?”

    賀輕舟擦乾淨手:“愛去不去。”

    不可一世的小混蛋,就是在那個時候遇到江苑的。

    她穿着白色的連衣裙,安安靜靜的,坐在鞦韆上發呆。

    然後蘇御看見,賀輕舟的臉一點一點的變紅了。

    他將手背在身後,悄悄把上面的血擦去,怕被看到。

    也是那次之後,安靜內向的江苑,身後多了個跟屁蟲。

    也是她的守護神。

    這一跟,就是八年。

    只是可惜。

    蘇御嘆了口氣,他這輩子大概都看不到那個溫柔體貼的賀輕舟了。

    他本身就惡劣,罕見的溫柔全給江苑了。

    現在忘了江苑,那點少有的溫柔便也一起消失。

    車壞了,賀輕舟給4S店打了個電話,讓他們把車拉走。

    又讓他家司機過來,換了輛車。

    司機下車走了,賀輕舟坐進駕駛座。

    蘇御正好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我操,你之前泡的那個小網紅,居然發了個帖子,還把江苑掛了。”

    賀輕舟聽後無動於衷。

    蘇御看他這樣子,也悻悻的閉上了嘴,話題轉到了白芍身上:“你前幾天不是還挺喜歡她的嗎,怎麼突然就不聯繫了?”

    賀輕舟說的雲淡風輕,彷彿剛分手的人不是他:“談了一個月就要查我手機,還讓我把照明送走,說她害怕。”

    照明是賀輕舟養的狗,都養了七年了。

    蘇御說:“狗不是在老宅嘛。”

    賀輕舟舌尖抵了抵腮幫,似想到什麼,低笑一聲:“她說她看到我外套上的狗毛了。”

    蘇御:“......”

    “你們都走到這步了,分手理由也太隨便了。”

    賀輕舟問他:“哪步?”

    蘇御哽了一下:“這話你問我?”

    車子下了高架橋,拐出主幹道,賀輕舟輕飄飄的一句:“我們什麼也沒做。”

    蘇御大爲震撼:“柏拉圖啊?”

    “狗屁柏拉圖。”

    他空出手去拿煙盒,車窗半降,抖出一根叼在嘴裏。

    別說做什麼了,連牽個手都不行。

    一靠近她就噁心反胃,還想吐,身體下意識的牴觸,不受控制的那種。

    試了幾次都這樣。

    總之次數多了他就沒了興致。

    他起初還以爲是自己年紀輕輕就不行了,後來自己用手試了試,比他媽鑽石還硬。

    回到家後,正好碰上阿姨在打掃。

    她知道賀輕舟失憶,也知道他忘了江苑。

    至於先前那間房子裏的東西,她不知道該怎麼處理。

    於是先問過他的意見。

    那是賀輕舟專門用來存放和江苑有關的東西的房間。

    從前他都是不許別人進去的,就算是打掃衛生也是他親自來。

    可是眼下,他頭也沒回的上樓:“扔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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