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青聽着這番話,有點摸不着頭腦,她有些不解得看着面前的人,正要問話的時候,胡珂沒有半分猶豫的就離開了雅間。
隨着雅間的門被關上,一隻守在外面的小桃也從屋外走了進來。
她看着自家小姐,面上突然有些複雜。
“姑娘,三公子如果回來的話,咱家的事情沒準就有緩和的機會了!要是等到那個時候,沒準老爺也能從朔州那個苦寒之地回來呢!”
和小桃的開心不同,洛青一張小臉已經皺成了一團,不知道爲什麼,她總覺得這個素未謀面的三哥在這個節骨眼上回來,一定會掀起一陣血雨腥風。
她伸手撐着自己的下巴,垮着一張小臉,靠在了桌子上,轉頭朝着雅間的窗戶看了過去。
說句實話,他實在是有點想不通,她那個三哥竟然這麼神通廣大,爲什麼當初還會任由自己的父親和兄長鋃鐺入獄?
還飽含冤情的被髮配至朔州,難道他就不能想想辦法把這件事情迂迴一下嗎?
就這麼思來想去,她隱約覺得自己的父親鋃鐺入獄,這一件事情背後可能另有隱情。
可是樓下傳來的動靜不允許她再這麼胡思亂想,隨着一陣鏗鏘有力的鼓點聲,胡三娘已經扭着自己的楊柳腰站在聽雨軒正中間的臺子上。
“今兒諸位名門閨眷前來,的確是奴家的榮幸。奴家先在這滿飲三杯,也感謝諸位姑娘對我聽雨軒始終如一的讚揚!我們這聽雨軒今兒個也準備了一些小遊戲,眼下年節將至,諸位姑娘就全當圖個樂呵!我們聽雨軒定當備上一份厚禮,好好答謝今日的榜首!”
這番話語一出,周圍響起了一陣轟鳴般的掌聲。
其中有一個人跟着附和着開了口。
“掌櫃的今日特地邀請我們前來,也是給足了我們面子,掌櫃的你說這話倒是讓我們不知所措了,只盼着下次過來的時候能把你珍藏的好酒開出一罈子來!”
話都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胡珂自然是不好拒絕的,只見她爽朗一笑,揚聲開口道。
“既然諸位這麼眼饞我的好久,那今天獲勝的人就能從我這拿走三罈子陽春白!諸位覺得如何?”
下面的那些大家小姐一聽這話,哥哥兩眼放光,其中有幾個更是拍手叫好。
“還有此等好事?!放馬過來!”
“這可是三罈子陽春白呀!掌櫃的今兒還真是大氣!”
坐在樓上的洛青聽着下面這些烏泱泱的話,突然皺着眉頭,轉頭看向了小桃。
“陽春白是什麼?”
“陽春白試着聽雨軒最出名的錯認水,入口甘甜,滿嘴回香,吃了之後通體舒暢,還有去瘀止血的功效。而這陽春白的手藝,是這胡掌櫃自創的,天底下獨一份。聽聞還送進過宮裏,給太后娘娘品嚐過呢。”
小桃說着這話,那張小臉什麼羨慕越發的清楚了。
而洛青則是面色複雜的看着樓下的這羣人。
坐在他這個位置,可以清楚的看到一樓這一些官宦人家小姐的一舉一動。
而從左到右依次是邱家,孫家等等,幾個朝廷大員的官家小姐,而其餘的位置,坐的也都是朝中要員。
今日到場的這些人,幾乎沒有四品以下的。
看着下面這羣鶯鶯燕燕語笑嫣然的樣子,洛青彷彿是明白了什麼。
前段時間她整個人困在府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所能見到的人,也就廖廖一隻手都能數得過來。
再加上鬧出了之前那樣的醜聞,這些世家大族舉家宴請的時候,幾乎不會跟林府遞來帖子,更不會邀請她上門。
所以,洛青的消息難免會閉塞一些,可今天這樣的場景不同。
今天不是這些世家大族的人做東,也沒幾個跟在這樣的情況下給她甩臉子看,就算是前些日子跟她翻着臉的邱家大小姐都沒在這個時候特地跑過來找麻煩。
除去白家那兩個不長眼睛的以外,洛青今天過的難得暢快。
她攏了攏身上的大氅,看着一旁正在泛着火光的炭盆,心生一計。
而就在這時,雅間的門再次被人敲響。
走進來的赫然是剛纔給他們帶路的那個夥計,夥計的手裏帶了一個托盤,上面整整齊齊的擺了一排小紙條上面寫着各樣的字。
洛青眉頭一蹙,開口問道。
“這是什麼?”
“這是我家掌櫃的,特意給姑娘準備的今天晚上一切謎語的答案。我家掌櫃的說了,像是楊春白這樣的好東西,必然不能落到這些外人手裏。姑娘看着答,左右也不會輸了。”
那個夥計在說完這番話之後就把托盤放在了桌子上,緊跟着轉頭就走了,只留下一臉錯愕的主僕二人。
洛青看了看托盤裏的答案。
又轉頭撇了眼正在樓下招呼着那些客人的胡三娘,突然覺得這個女人比之前有些順眼了。
而小桃這個時候的表情有些糾結。
“姑娘,咱們這樣怕是有些不好吧!”
洛青則是有些無奈的看了她一眼。
“有什麼不好的?這不就是一場開卷考試嗎?再說了,你怎麼知道底下的那些人都答不上來這些問題?京城這些世家大族的小姐,有哪個不是飽讀詩書,驚才豔豔的?三娘竟然有這樣的手段,那此事定然另有說法。咱們在這看着就行了。”
自打自己認識這個小桃以來,這個小桃就處處透漏着一種封建殘餘的死板教條,行事作風一招一式,有板有眼,根本就不敢踏出那個框框。
你說她乖巧吧,有的時候她也憨傻,你說她憨傻吧,有的時候也精明的跟什麼似的。
越是看着她這般模樣,洛青這心情就越是複雜。
好在這個時候,樓下又傳來了一陣吆喝聲。
“既然這位姑娘已經準備好了,那我們就以擊鼓三聲爲號,題目已經寫在了紙上,諸位,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