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明世祖 > 第三十五章昂貴的價格
    從總督府出來,朱誼汐鬆了口氣。

    一番往來,他這個忠心不二的形象,算是徹底樹立了。

    無論是腳氣、總醫署,瘟疫,他都辦的妥妥的,日後接盤的可能性大增。

    騎着馬,朱誼汐突然想起來:“朱依,你去採一束花去金仙觀,按以往的規矩放下就走!”

    “是!”朱依點點頭,麻溜地就跑走。

    “走,咱們去匠營!”

    揮了揮手,五六個少年歡快地跑了起來,不過半個時辰,就來到了匠營。

    經過朱誼汐的改造,匠營可謂是大爲變動。

    雖然對於火器什麼的不擅長,但朱誼汐一向喜歡把專業的事交給專業的人來做,自己所做的,就是管理。

    所以,作爲勞心者,他首先在制度上,進行改革。

    共分爲火器部、兵械部、原料部。

    火器部不用說,就是鳥銃、弗朗機炮、虎蹲炮等;兵械部,就如盾牌、雲梯、長槍、箭矢等;原料,則是鍊鐵、鋼,伐木等粗活。

    而朱誼汐,直接來到了原料部,一切的軍械,都由原料來決定的。

    王徴,也同樣被請到這裏。

    “嘩啦啦——”

    此時,近五尺的高爐之下,大量的生鐵水,被傾斜而出,足足有上百斤,紅彤彤,溫度驚人。

    隨即,這生鐵水,又快速地盛起,滴在一旁的熟鐵中,進行滲透,使之融合。

    這是生鐵含碳量高,熟鐵含碳量低,熟鐵滴下生鐵,使得其碳含量增高,中和,成爲鋼。

    這就是明朝時,領先世界的蘇鋼法,無須藉助坩堝,就可鍊鋼。

    “好!”

    朱誼汐忙鼓掌起來,叫好。

    “匠首,您來了!”負責制鐵的工匠們,忙畢恭畢敬地行禮。

    “景明,你怎麼來了?”

    王徴回頭,瞧見了朱誼汐,這才道:“事情忙完了?”

    “差不多了!”朱誼汐笑了笑,說道:“您一來,整個匠營就不同了。”

    “哪裏的話!”

    王徴知道他指什麼,不由得說道:“鼓風機其實已經有了,我只不過加了長度罷了。”

    “至於蘇鋼法,則流傳於江南,只是關中閉塞,不曾傳來罷了。”

    “已經算很好了!”朱誼汐笑的開懷:“您一來,我都聽說了,生鐵.產量增了近五成呢!”

    “這還得是用焦炭燒的好處,比煤燒的更快,更熱。”

    王徴微微一笑,滿臉謙虛。

    “您不說,我們怎麼知道用焦炭燒呢?之前咱們一直用煤七碳三來鍊鐵呢!”

    一旁的工匠,滿臉的佩服道:“更別說,您直接用鹽和泥直接造高爐,出爐就是生鐵,熔流時又留下,灑幹泥灰用柳棍快攪,就是熟鐵了。”

    “省卻了我們不少的功夫呢!”

    生鐵變熟鐵,以往必然是要炒的,但灑泥灰就直接改變了碳含量,簡單快捷。

    “書上的,書上的。”王徴頗爲羞愧道:“我不過是照搬罷了。”

    “您就別謙虛了!”朱誼汐讚歎道,隨後問道:“如今每月產生鐵多斤?熟鐵多斤?”

    “生鐵每月計一千八百斤,熟鐵五百斤左右。”

    負責鍊鐵的匠人忙道。

    “怎麼那麼少?”

    朱誼汐皺眉:“高爐、鼓風機都又有了,不是增添了五成嗎?”

    聽到責問,工匠們惶恐道:“匠首明鑑,以往生鐵泰半都是從鳳翔府運來,我們煉的少,多是捶打成熟鐵罷了。”

    “礦石買不了太多,只有這些了。”

    “那,如今的礦石,都是哪裏買的?”

    朱誼汐沉聲道。

    “龍首原!”工匠輕聲道。

    “那裏?”朱誼汐眉頭一皺,頗感到棘手。

    那裏豈止是有鐵礦,銅礦、金礦等伴生礦,也是有一大堆,即使他也知曉,那裏是整個西安,最複雜的地方。

    大戶,士紳,秦王府,衙門,基本上都摻和其中。

    就算是孫傳庭,也只能裝聾作啞,實在是牽扯太大,萬曆皇帝都爭不過。

    畢竟土地每年撐死幾百兩,但挖礦,就是幾千上萬的事,土地還得加上理虧,孫傳庭才能折中解決。

    “龍首原應該有不少的礦工吧?”

    “約莫三四千人,常年都有。”

    王徴一見其問答,忙關切道:“可不能打龍首原的主意,那裏是馬蜂窩,動之不得。”

    “我明白!”朱誼汐哪裏有這麼傻,龍首原這塊奶酪,打死他都吃不了,只能引火自焚。

    那是爲了鐵礦嗎?每斤鐵才三十文,哪裏有金礦和銀礦、銅礦來錢快?

    王徴鬆了口氣,他才道:“鐵礦這東西,都是私密着來,畢竟朝廷不允。”

    “如果實在要鐵礦,可以去涇陽。”

    “涇陽?”朱誼汐一愣,隨即大喜:“涇陽有鐵礦嗎?”

    “有的!”王徴微微一笑,說道:“我家也有個作坊,近些年,多虧賣鐵,不然憑藉這旱災,兵災,難熬的很。”

    “涇陽不過百里地,很好!”

    朱誼汐喜道:“麻煩您手書一封,我派人去購一些礦石,煉一些鐵來,”

    只是,他心中可惜,龍首原的背景碰不到,涇陽的那些小地主,豈不是手到擒來?

    只是,王徴家中有份,他剛請來,他總不能過河拆橋吧?

    “小事!”王徴無所謂地說道:“賣礦石也是掙錢的。”

    解決了生鐵問題,朱誼汐鬆了口氣,帶着王徴離開了原料部,這才說道:

    “王公,待材料充足,可否鑄造紅衣大炮?”

    “缺少了銅,怎麼會夠呢?”

    王徴一臉疑惑道:“您該不會是想用鐵來鑄炮吧?”

    朱誼汐點點頭。

    “那會導致膛內破壁,好多缺口,大的如巴掌,小的如綠豆,一旦發炮,就會炸膛。”

    王徴忙說道:“其危險性不言而喻,製造了它,怕是沒傷了別人,自己就危險了。”

    “可是,銅料用不起啊!”

    朱誼汐無奈道:“一蹲紅衣大炮,起碼兩千斤,每斤銅須兩錢銀子(一斤銅錢一百六十枚左右),總耗得四百兩。”

    “沒錯!”王徴嘆了口氣,說道:“天啓元年,文定公(徐光啓)購四千斤重炮,佛郎機人要價千兩,與你這般無差。”

    “孫巡撫當年鑄炮,也是兩三百兩每門。”

    “您忘了,十門炮,真正成功的,十之一二。”

    朱誼汐苦笑道:“也就是說,真正意義上來說,四千兩一門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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