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明世祖 > 第六十一章殘軍
    “紅衣大炮?”

    高傑回頭一看,大喫一驚,旋即又大喜:“兄弟們,快,入城!”

    騎兵們立馬聚攏,形成了三角形方陣,在潼關前徘徊。

    “快開門,老子要進去,不然有你們好看的。”

    城門緊閉,高傑氣惱地大喊。

    真是不把自己放在眼裏,看來他們是忘了自己的厲害了。

    手中的馬鞭,握地更緊。

    李繼祖聽到這番話,渾身一顫,滿臉猶豫。

    朱誼汐心中冷笑,你這個副總兵入城,官職最高,豈不是要我拱手讓出潼關?

    他不待李繼祖反應,直接扭頭道:

    “高總兵,我們得了督師的軍令,除了他親至,不然絕不開門。”

    “朱誼汐?”高傑聽到這話肺都氣炸了,他擡起頭,目光狠厲地看着潼關上的人影:

    “你小子,現在就給我開門,不然,總督大人都保不住你。”

    “高總兵,我剛救你一命,現在就恩將仇報了?”

    朱誼汐冷笑,放你進來,更是找死。

    “小子,廢話少說,快給我開門。”

    眼瞅着後方的闖賊蠢蠢欲動,高傑越發的急迫。

    “給您指條明路,渡過孟津,去山西,去恆曲,再入陝西吧!”

    朱誼汐搖搖頭,不爲所動,然後大聲指着北方。

    不過,看到賊騎再次出動,紅衣大炮也開始進行威懾,陸陸續續地炮擊,使得後者越發的膽怯,不敢臨近。

    “哼!”看着震耳欲聾的火炮,高傑臉色凝重,猶豫再三,他揮了揮手:“朱誼汐,老子記住你了,走——”

    一瞬間,三四千騎,仿若鴻雁一般,快速地北去。

    闖賊摸不清動向,猶豫再三,追擊而去,只是可惜,還是晚了一步。

    朱誼汐見此,也鬆了口氣。

    “朱兄弟,你是真有膽色。”

    李繼祖不由得拱手,頗爲擔憂道:“高傑位居副總兵,又慣橫行霸道,你招惹了他,怕是不妙。”

    “不妙?”朱誼汐聞言,好似聽到了什麼笑話,輕笑道:

    “如今,我手底下有六千人,他不過數千狼狽騎兵,半斤對八兩,我朱某人,可不怵他。”

    說着,朱誼汐的目光,則看向了遠處。

    大量的闖軍到來潼關,那麼洛陽、閿鄉,澠池,可能都會被佔據,孫傳庭的回家之路,越發的艱難。

    ……

    而,孫傳庭與陳永福等人,也頗爲狼狽。

    火車營崩潰後,白廣恩率先逃竄,最後,只剩下孫傳庭的督標,約莫三千人。

    在大量的流民的消耗下,督標也在不斷地損失,孫傳庭與陳永福二人,攜手而退,一路狂奔。

    糧草輜重不用多想,能甩的都甩了,只恨爹媽少生兩條腿。

    孫傳庭一大把年紀,如此的顛簸,身體越發的憔悴,心焦力瘁之下,鬚髮皆白。

    陳永福無奈,只能架着這位督師,往洛陽而去。

    他其實也是想投降來着,只是射瞎了李自成的一隻眼,比高傑拐跑其老婆好不了多少,只好儘可能地陪着孫傳庭回去。

    “到哪裏?”孫傳庭睜開眼睛,沉聲道。

    “追兵不見了身影,咱們快到洛陽了。”

    陳永福回首望了望,鬆了口氣。

    “只有這千餘人了。”

    孫傳庭沉聲,嘆了口氣。

    這敗,數年積累敗盡,而且是前所未有的慘敗。

    寄託着滿朝公卿、陝西父老,以及皇帝的期望,就這麼沒了。

    “督師,兵沒了再招便是,只能陝西還在,就還有希望。”

    陳永福見其神色晦暗,忙不迭地勸說道。

    “沒錯!”孫傳庭打起精神,眼眸中泛起精光:“不過是一時之敗,跌宕起伏,乃是人生必經之事。”

    “既然賊軍被甩掉,那洛陽城中還有些許補給,咱們去拾取一番。”

    “好!”陳永福點點頭,忙攙扶着其上馬,一行千餘人,再次出發。

    行了半日,終於到了洛陽城下,守軍聽話的放下城門。

    陳永福大喜,正待入城,誰知,孫傳庭擡目一瞧,只見城上之人,雖着秦軍之袍,但卻散亂的站着,間隔相差巨大。

    在他的從嚴治軍下,何曾有過如此散漫?

    一瞬間,他大驚失色:“不好,洛陽不復我們所有,快撤退。”

    “撤——”

    陳永福大喫一驚,也不管什麼,就直接號令軍隊撤退。

    一行人剛扭轉馬頭而去,城中就有數百騎追擊而出,直迫孫傳庭而去。

    “竟然是孫傳庭本人,哈哈哈,活該我立下大功!”

    領頭一人,身騎白馬,體格健壯,笑容猙獰,眉目間滿是狠色,與李自成有三四分相似。

    他就是綽號一隻虎的李過,李自成的侄子。

    “追,絕對不能放過孫傳庭。”

    前方,孫傳庭一行人則亡命地奔走,騎兵的追逐,讓他們疲憊不堪。

    由於洛陽被拿下,通往潼關的路途已然不通,只能去往黃河了。

    千人,五百,最後,僅剩下三百餘人,才堪堪逃脫。

    “督師!”陳永福鬆了口氣,望着前方道:“再有一會兒,就是孟津渡了,去山西就可轉去潼關。”

    “嗯!”孫傳庭沉悶一聲,隨即就吐了口淤血。

    “您中箭了?”陳永福這才發覺,不知何時,孫傳庭的胳膊上竟然中了箭矢,只是箭尾已斷,長袍下看不出來罷了。

    “勿要聲張!”

    孫傳庭低聲道:“無論是敵、我,一旦聞之,對咱們大爲不利。”

    “末將明白!”陳永福嘆了口氣,他有些後悔跟隨其撤退了。

    “別的也就罷了,我的大纛(dao,帥旗)逃的匆忙,怕是被敵人得了去。”

    孫傳庭捂着胳膊的疼痛,只感覺頭暈目眩,強忍着說道。

    “還是過河爲好。”

    隨即,一行人來到孟津渡,只見毫無一艘船隻,孫傳庭也微微一笑,指點幾下,就找到了隱藏極深的小船。

    很快,衆人就來到了恆曲。

    而這裏,已然匯聚了高傑、牛成虎,以及火車營的白廣恩。

    聚首之後,皆感慨萬千。

    曾經的十餘萬兵馬,如今僅存萬人。

    其中高傑三千騎,白廣恩五千人,牛成虎兩千餘人。

    昔日兇悍的秦軍,如今十不存一。

    “你們怎麼都在這?”

    孫傳庭詫異道。

    “我等是因爲閿鄉、澠池等地盤踞不少的闖賊,不得已而渡河。”牛成虎沉聲道。

    “潼關中的小子,不讓我進城。”

    高傑忍不住告狀道:“朱誼汐膽大妄爲,說除了您,誰也不能進關。”

    “除了我?”

    孫傳庭詫異,隨即,陡然一驚:“我的大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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