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凡及時轉身,緊握右拳就欲反擊。
鋒銳的劍刃卻在此時戛然而止。
李大凡擡至半空的拳頭同樣停了下來。
看了眼距離自己喉間唯有一指距離的利刃,李大凡似笑非笑地看向胡苗苗,“怎麼?不動手嗎?”
胡苗苗略微低着腦袋,沉默片刻之後,輕嘆一聲,散掉手中的光之刃,擡頭與李大凡對視,眼中是滿滿的無奈,“你口口聲聲說要爲你爺爺報仇,但是到目前爲止還沒有做出實際的行動,頂多算是個思想過激的受害者而已,我身爲正義的使者無法對這樣的你動手,那樣一來就有違我的信念了。”
李大凡面色不變,“行動的話,我馬上就要開始了。”
“放心好了。”胡苗苗展顏一笑,擡手豎了豎大拇指,“在你犯下大錯之前,我會阻止你的,那樣一來我就沒有必須殺你的理由了。”
李大凡目光微閃,“你想怎麼做是你的事,我一定會爲爺爺報仇。”
胡苗苗:“那我就一定會阻止你,我認爲這是我作爲英雄必須要經歷的課題,咱們走着瞧吧,順帶一提,我還沒放棄讓你成爲我的夥伴哦。”
“我可不會讓你逮到機會。”語畢,李大凡不再多言,徑自轉身離開訓練室。
胡苗苗默默地注視着他走出健身會所,鼓着腮幫子原地跺了跺腳,又從懷中掏出另外一份資料,看了眼上面的信息之後,眼神稍黯,幽幽來了一句:“剛剛……是不是刺下去比較好呢?”
……
“大凡哥,我很高興你居然能想到來找我幫忙,但是……”甄強一臉苦澀,“你這個事吧,不是那麼好辦啊。”
“爲什麼?”李大凡喝了口面前的咖啡,“只是幫我複印一份案件卷宗而已,你不是特管隊的嗎?應該很輕鬆就能做到吧?”
現在是李大凡離開健身會所一個小時之後,路邊的一家咖啡館內。
“話不是這麼說的,我是特管隊的不假,但是特管隊行事也會受到很多拘束啊,再說了我在特管隊內的職位也不是很高。”甄強訕訕一笑,“你說的這個案件啊,我幫你問過了,一來,是跨省案件,二來,這案件貌似牽扯到幾個實力非凡的特異者,別說是我了,恐怕就是陳浩隊長都不能輕易插足吧,你讓我幫你偷偷複印一份案件卷宗,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
李大凡:“意味着什麼?”
甄強:“意味着我不僅會被炒魷魚,還會揹負上相應的責任,你想害死我啊。”
“是,是這樣嗎?”李大凡訕訕一笑,“我還以爲沒什麼大不了的呢,原來這件事這麼嚴重啊,抱歉抱歉。”
甄強長嘆一口氣,“我不清楚大凡哥你想做什麼,也不知道爲什麼你會注意這起案件,但我聽說上頭的人把這件事壓下來了,並且嚴禁底下的人再提起,大凡哥你若是想深入瞭解的話,還是親自去案件發生的省市瞭解一下會來的更快吧,我記得這起案件的發生地是……”
李大凡攪動着杯中的咖啡,淡淡開口:“荷瓷市。”
“對對,就是荷瓷市。”甄強小小地驚訝了一下,“大凡哥你還真的是很瞭解啊,我還是聽你說了之後去陳浩隊長那邊打聽了一下才瞭解到一點的呢。”
“這樣啊。”甄強又道:“我聽陳隊長說,這起案件發生到現在還不到一個星期呢,上頭居然這麼快就出手並擺平了,看來真的對這件事很在意啊,哎,我記得大凡哥你說過,你來藍天市的時間也不長哦。”
李大凡點頭:“也還不到一個星期。”
甄強:“哦,難怪你對這件事這麼瞭解呢,這件事發生的時候你應該還在荷瓷市吧?”
李大凡:“算是吧,案件發生的當天晚上我就從荷瓷市逃出來了,連夜逃到了藍天市,現在想想還真是不可思議呢,我都有些佩服我自己了。”
“……”甄強:“啥?”
李大凡堅定地點了點頭,“我不是喫瓜羣衆,也不是目擊者,我就是當事人。”
“哈?”甄強整個愣住了,“那這起案件的受害者……”
李大凡:“是我爺爺。”
甄強:“……大凡哥,你能回答我一個問題嗎?”
李大凡:“什麼?”
甄強兩眼頓時堆滿了燦爛的小星星,“你是怎麼做到在不到一個星期的時間內成功進入警察廳的特殊機構的?還是以一起重大特異者案件當事人的身份?這真是……歎爲觀止,大凡哥,有什麼訣竅可以教教我嗎?”
李大凡:“……”
敢情這貨還一廂情願地認定了怪物餐廳是警察廳的特殊機構啊……
見到李大凡怪異的神情,甄強還以爲他是在猶豫要不要把訣竅告訴自己,心中衡量了下利弊之後,狠狠一咬牙,拍桌說道:“只要大凡哥你肯告訴我訣竅,這起案件的卷宗複印件,我幫你搞定!”
“啊?”李大凡不由愣了一下,我只是走個神而已,你怎麼突然怎麼積極了?
“這,不太好吧,你不是說你會被炒魷魚嗎?”
“炒就炒了!”甄強很是豪氣地拍了拍胸膛,“大不了以後往更高的職位再度進發,我相信只要有大凡哥你教給我的訣竅,我一定能實現這華麗的逆轉!”
“……”李大凡:“其實……我沒什麼訣竅可以教給你的。”
“哎呀,大凡哥你就不要謙虛了,三天,給我三天時間,我一定把案件卷宗給你搞到手!”語畢,甄強端起面前的咖啡一飲而盡,隨後不做一絲停留,起身風風火火地跑走了。
徒留下一個滿臉呆滯愣愣地端着咖啡的李大凡。
啥情況這是?怎麼突然燃起來了?
我還想着一會兒去找陳浩隊長求求情,看他能不能幫幫忙的呢,你這……讓我情何以堪啊。
愣愣地盯着杯中的咖啡,呆默片刻之後,一口飲盡,感受着喉間的苦澀,李大凡推開椅子霍然起身,邁步走到櫃檯前,顫巍巍地掏出乾癟的錢包,“服務員,買單。”
……
荷瓷市。
坐落在黑石街道的警署,今天迎來了一位古怪的客人。
分明警署的大門緊鎖着,六點的時候這人卻已在警署內等着了。
黑衣黑褲,披着黑色風衣,一個黑色手提箱,一頂黑色禮帽,腦袋微低,帽沿遮住了眼睛,儼然一副上個世紀中年男性的打扮,就那麼靜靜地坐在大廳的連排椅上。